在若弗看来,这琵琶过于新了,拨了拨弦,音也不准,在巧姐将信将疑的目光下,若弗调起了音。
宁长青也坐在一旁看,若弗生得太美了,哪怕穿着农妇的粗布衣裳,一抱起琵琶,用那水葱似的手指头拨弦时,也自有一番大家小姐的派头。
若弗调准了音,便想过过手瘾,于是当下便弹起了曲子。
柔荑般的手在弦上轻拢慢捻,方才在巧姐手下散乱的音符在她手里却排好了序似的,流畅而自然。
忽高忽低的乐音流泻而出,把灶房里忙活的发财婶也吸引过来,还有邹家的几个邻居也来了,就立在门口看着……
有眼热的妇人切了声,招呼众人道:“散了散了吧,咱们可是连饭都吃不起的穷人,哪有功夫弹什么琴啊?也就只有邹家吃饱了饭没事儿干。”
可更多的人沉浸在那如万马奔腾的激壮的乐音中,她们立在那儿,呆呆看着,听着,被震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直到若弗拨下最后一串尾音,众人才回过神来似的,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感叹:“真好呀!长青媳妇儿弹得真好呀!”
宁长青也深深动容,他望着若弗,真正明白了,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若弗可不知宁长青想了这许多,她一脸骄傲地站起身,扫了目瞪口呆的众人一眼,满意地抿了抿唇,道:“献丑了献丑了,”说罢朝宁长青挑了挑眉,仿佛在说:瞧见本小姐的厉害了
吧?
其实她心里偷着乐,这手琵琶是经名师点拨过的,甭说是这儿了,便是在京城也能拿上台面唬一唬人。
几个看热闹的妇人连连赞叹着,好一会儿才散了,发财婶也回去灶下忙活,而巧姐面色终于和缓了,她眼巴巴望着若弗,郑重问道:“姐姐,你能教我么?”
“行啊,以后我得空了都来你家,”若弗拍了拍巧姐的肩,而后便教起了她最基本的音符。
巧姐是个防备心极重的,然而一旦敞开心扉便热情得若弗招架不住,到了用饭的时候,她一个劲儿地往若弗碗里夹菜,用近乎崇拜的目光望着她:“姐姐,这五花肉最好吃的,你多吃呀!”
若弗看着小山般堆起来的菜,不知如何下口,只得匀了些给宁长青,宁长青有些不自然地夹起来吃了,可这在若弗看来却再寻常不过,她以往不爱吃的都也都顺手赏给奴婢们。
而这一幕却勾起了发财婶的心酸往事,她用沙哑的声音招呼二人,“吃呀,多吃些,前几日人家宴席上若不是你们搭把手,我只怕要被他打死了!”
若弗见她眼眶发红,忙道:“莫哭了,是你丈夫不好,我爹说只有懦夫才打女人呢!那样的,趁早同他和离,听说他被村长教训了一顿,而你们家长辈还来劝你忍忍,同他继续过日子?”
发财婶抚了抚自己裸露出一块的头皮,含着泪颔首,一旁的巧姐吸了吸鼻子,也跟着
掉眼泪。
“你该不会又心软了吧?”若弗搁下筷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发财婶一抹泪,“若不是为了巧姐,我这就回娘家了,一刻也不耽误!”
“娘!”巧姐泪流满面,她放下碗筷一把扑进她娘怀里,哀求道:“娘,咱们走吧!咱们不待这儿了,娘!”
发财婶抱着巧姐,母女两个泣不成声。
若弗和宁长青也看得动容。
好一会儿,发财婶才捂着口断断续续道:“让你们笑话了,吃饭,吃饭啊!不说这些了。”
“不能不说,得说,还得把此事说透了说明白了!”宁长青食指轻敲案面,抿着唇,神色沉肃。
一桌子人不禁齐齐望向他。
这些鸡毛蒜皮的家事,宁长青本不想掺合,可若弗是个天真的,只管教人和离,却不知和离后人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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