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申走在项叶的左边,听她们三人闲聊,时不时地答一答她们的问题,又主动地搭起话来。可这三个人不会知道,她如今的心,有多么冰凉。
人的脑子有时十分神奇,看着嘴巴在动,神情在欢,可就像有黑白两面的脑仁一样,一面管着外在的,一面管着内里的。她思绪已经飞开,从看清楚并抱过来这个盒子的那一秒开始,她就在拼命地想,陆探微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心思。
他如果早打算好了瞒住她,又何必挑这种时机,连盒子都不换一个的带进宫来。而他为什么要瞒她,他想瞒住她吗,还是根本不在乎她知不知道。他和项叶究竟是什么关系,对温清硙,又有几分真心。对自己呢,又有多少?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像上游顺下来的碎石,冲进她的海湾里。可她没法找个安静的处所,把它们聚起来处理。她只有脑子的一点空隙,一点自由,隐给这些隐秘。
四人还没走到宴场,就迎面碰上一个头发散乱的婢女,站在岔路口,似是在找什么人。
那婢女一看见颜申和项叶,就直匆匆地扑过来。到了面前,看清了另外的两位姑娘,急急地行了礼,和她们说:“颜姑娘,项小姐,娘娘有请。”
颜申和项叶看她这模样,心下疑惑,却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华琤嫟在她们走之前将人叫住,说:“你等等,你说你是贵妃娘娘派来的,可有什么信物?”
那婢女说:“事态紧急,婢子并未带什么信物,只有娘娘的口谕。几位小姐若是不信,可跟着婢子再往前走点,颜姑娘初来,不太识得路,项小姐却是一定认得的。前面就快到娘娘的寝宫了,没人敢在这种地方乱来。”
华琤嫟和项叶对视一眼,说:“不必了,你且带着二位姑娘快去,娘娘该在等了。”
董棾挽住华琤嫟的胳膊,朝另一个方向走开。
项叶和颜申跟在婢女后面,走出一截路了,婢女说:“二位姑娘脚步可稍走快些,小公子刚刚和娘娘争吵未果,自己给匕首不小心刺伤了。如今太医正在紧着医治,娘娘那边也手忙脚乱,赶等着二位姑娘过去帮扶。”
颜申一听完婢女的话,脑仁的黑白面霎时合一,她声音不自觉放大:“你说什么?!探微可有大碍?”
婢女说:“姑娘稍安勿躁,小公子现在仍在昏迷,情况婢子也不清楚。”
颜申在原地直接放下盒子,和项叶快速一伏身,就撇下婢女和她直接向前跑去,一溜烟地没了影。原来,颜申自小记路的本领就优于常人,一条路只要走过一遍,就绝对记得。她现下一听陆探微出事,整个人都是本能在推生行动,只想冲到陆探微面前,其他的都顾不及了。
婢女看颜申这模样,追了两步,唤也唤不停,自己担心地也想跑起来,又抛不下后头跟着的项叶,只能急得直跺脚。
项叶也惊了一跳,担心溢于言表。她抱起了被颜申撇下的盒子,说:“你且前面带路,我们也走快些。”
又是一夜霜花黄。
华琤嫟和董棾被婢女引着坐下,四周环看一番,人已到的三三两两,但看贵妃刚刚把项叶她们找去的架势,这宴一时半会儿该是开不了的。
董棾自看完戏,兴致就一直不高。华琤嫟看她怏怏得似朵耷拉的花,又想起她刚刚没说完的话,有意引着她把匣子再打开,将事情分享出来,放松心情。
华琤嫟说:“我看哪,这宴一时半会儿怕是难开。这宫里,就数贵妃做事最自在称心,能让这些贵家小姐们一等就是一天的。”
董棾接话:“是啊,皇后娘娘没这么爱打扮嘛。”
华琤嫟瞪她一下,董棾不以为意。
华琤嫟又说:“刚刚你说新遇上个公子,他怎么样?”
董棾的脸一直是皱的。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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