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云中木鸟江上鳞(2)(第1/3页)  长街人声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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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子拿着书卷的手,指着她、抬了一下,示意她继续。

    项叶问:“夫子,看画所学的,是画技还是画品?”

    夫子回答:“二者兼有,但这堂课更看重欣赏的能力。”

    项叶又说:“所谓欣赏,是为了获得陶冶身心之感,通过画作使品格、心境得到升华,还是只限于掌握欣赏的方法。”

    夫子说:“最终目的自然属前者,但若不学习如何欣赏,欣赏到的就终究只会流于低俗。”

    项叶说:“夫子,低俗和高雅该如何区别?”

    夫子说:“高雅指高尚的雅致,不粗俗的行为举止。低俗指平庸的趣味,萎靡的思想。”

    项叶说:“项叶不懂,请夫子举例指教。”

    夫子坐到书案后,放下了手中的卷:“好比弹琴是雅,舞乐是俗;读书为雅,拳脚为俗;为生民立命是雅,为自我私利是俗;为建功立业是雅,为情情爱爱是俗,总归可说,君子为雅,小人为俗。”

    项叶听完后停顿了一下,接着问:“夫子,弹琴若奏靡靡之音,恐不再为雅;拳脚若为忠君报国、伸张正义,而非恃武行恶,便不可说俗;建功立业确实能造福众人,可若为了达到建功立业的目的不择手段,便是在动摇国家根本;一心只顾情爱而不辨是非,自是有害,可若能坚持道义并且求得所爱,又何不美哉?读书若是固守成见,只为功名,岂不是白读一场,还对“读书”本身造成损害。由此看来,技艺的好坏重点在于使用;学习的目的是为了锻炼人格,从内向外;高雅的评定从不是简单的一来一去,否则只是在玷污高雅。”

    夫子一时震惊不语,自感无法回答,那时的项叶如一支蘸饱墨水的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戳开了一个黑洞,甩下肮脏的美丽。人有时候很像河里的水车,每日都在呲拉呲拉的转着,却不会停下来思考,我转动的那样透明的、没有固定形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夫子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项叶,虽然有你说的特殊之时,但圣人是不会随意制定标准的,它必有道理可言。更何况,无标准则无国家,无标准则无善恶,若无标准的约束,世间慢慢,便处处是‘俗’。”

    项叶笑了:“夫子,我同意您所说的,国无标准则不立,人无标准则恶俗。但无法否认,没有一种标准没有隐藏偏见,只是有的,有利于子民和国家的发展,而有的,则会阻碍我们追求发展和崇高。”

    项叶站起了身,说:“夫子,以今日之画为例,您说‘江夏’此画是超然飘逸,见的是归鸿、霜烟,一江秋水和坚韧不拔的树,是因为您了解‘江夏’生平,又对照‘金谢’后为此画所作的诗,想教导我们锤炼心性,故作此解释。郯石说此画是倦鸟归林,倦人归家,见的是炊烟、游乐,却是他自己看画的独特所得。况且,‘江夏’自小随母在山中长大,日日伴山水为生,后出山入仕,一再遭到贬斥,再见此景,又何知其不是厌倦官场生活,思忆儿时炊烟呢?”

    “画作从来不是只有一种解释,也从没有哪一种解释是完全的真实。欣赏首先是一种感知,美丑是被赋予的真实。我们需要这种真实,但绝不可为它否定一切感知。”

    夫子沉默着,也许是在思考,也许是在担心。

    众书生沉默着,因为他们被教会的东西,因为他们的年纪。

    郯石沉默着,在学堂最后面的书案前,没有人注意他的眼睛。

    “谢林”就是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拯救了一滩被冲到岸边的鱼。

    “谢林”朝堂上的夫子作揖,开口:“先生,今日项叶还有功课,容请我先带她离开。”

    夫子忙起身回礼,说:“应当,应当。”

    项叶跟着谢林出了学堂,走到了酒楼最多的“十香街”上。

    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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