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雁回目光微敛,道:“我当时便没想过能活着离宫。”
惊絮忙宽慰道:“所幸上苍庇佑娘娘,先帝并未察觉有异。”
话音一落,雁回忽的皱起了眉,眼前的景色渐渐融合成一团。
记忆飘散,飘飘荡荡回到了她离死亡最近的那日。
那日天降瑞雪,雁回带着画像入宫,由当时的御前总管领进了养心殿。
先帝坐于案前,雁回低垂着脑袋只能见到一点象征无上权力的明黄。她行过礼,先帝和她寒暄两句,便让她将画拿出来。
雁回捧着画交给了大太监,她始终埋着脑袋,想着若是叫先帝发现了端倪,便将想好的‘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说辞讲出来,求先帝看在父亲战功赫赫的份上莫要迁怒雁家。
然,先帝凝着那画看了许久。
本淡然的神情忽而攀上几抹笑意,雁回听见先帝浑厚的嗓音在殿内荡开:“画得不错!”
雁回登时手脚冰凉,后背顿生一层冷汗,养心殿数人,无人看出她已在崩溃边缘。
先帝招来大太监一同来看,先扬后抑:“不过下笔还是多有稚嫩,去将张乘风宣来。”
张乘风,太子谢昀老师,专授太子书画。
雁回一颗心再次提了起来,她垂首以待,心跳如擂。直到张乘风入了宫,提笔在画上小心修改几处。
先帝越看越满意,问雁回:“太子还未亲眼瞧过这画罢?”
雁回摇了摇头,小心道:“回圣上,太子未曾。”
先帝眉头舒展开来:“那今日朕便当一回这牵线搭桥人!”
……
思绪回笼,雁回眉头紧蹙,她当时满心只觉侥幸,并未往深了想。到后来,但凡见过这画的人无一人能往国舅爷身上想,久而久之她便放下先帝改画一事。
如今细细想来,便是谢昀仔细看了先帝改后的画像都认出画中人来。
那么当时的先帝呢?
雁回疑窦丛生,刚要说什么,忽听三声鸟啼。
是暗卫阿君来了。
雁回起身,让惊絮去前厅外看着,若朱公公领来安美人让其先候着。
阿君从天而降,带来了关于安美人的身份。
阿君一拱手道:“禀娘娘,奴本一无所获,只是发觉娘娘命奴查的那名女子在村落里格外受到照顾,一个孤苦女子自有人会生了同情,但那村子并不富裕,连自家门前雪都顾不及却个个操心着女子,奴觉奇怪,便换了一个方向,查了那女子的几个邻友。”
雁回问:“可有发现?”
阿君沉声道:“有,他们都曾在郦王府做过活,郦王薨后便离开了王府。奴便顺着这线索继续查了下去……”
经他所查,安美人并非唤为‘阿回’,其本名为谢解意。
雁回一愣,‘谢’乃国姓,这天下有谁敢姓‘谢’!
谢解意,郦王庶女,当今天子堂妹。
一桩惊骇不够,前厅的屏风外,朱公公颤着的声音传来:“禀娘娘,安美人不见了!”
雁回:“!”
她往后退了一步,手堪堪扶住摆着绿植盆栽的圆几,阿君要来扶,雁回摆了摆手道:“无碍。”
她心中一阵心悸,谢昀说他自有分寸,他的分寸便是和同姓的堂妹交颈而卧吗!有违伦理,大逆不道!
压下满心惊疑,雁回让暗卫隐去身形,这才忙不迭地往外走。
屏风外惊絮和朱公公见她一副火急火燎模样,只觉不妙。
雁回问朱公公:“圣上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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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城城墙,谢昀眯眼睨着城下的人与马。
为首的便有昔日大梁的丞相,张炬。
谢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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