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点了点头,如今大局堪堪稳住,白家当蛰伏自强,若皇帝驾崩必会引发不必要的变数,所以她如今并不想让皇帝这么快就死。
“已姑姑的医术必能让陛下不受头疼之困,又能雄风威猛至少五年。”
卢宁嬅听懂了白卿言的言外之意,是要皇帝再活五年。
她道:“今日为陛下诊脉,听陛下之意,似乎……有意让宁嬅入宫,以防头痛发作,却未曾勉强,不知道大姑娘以为……琅华是否应该入宫?”
“姑姑同祖母商量吧!”白卿言说完本欲要走,又道,“祖母知道你是纪秉福太医的外孙女吗?”
卢宁嬅手心一紧,她不过因见到纪琅华露了破绽,白家大姑娘竟然……能猜到。
“大姑娘为何不猜……宁嬅是孙女儿呢?”卢宁嬅不解。
“姑姑有一副金针,曾言是外祖在你母亲成亲前所赠,当时我看着也只是眼熟,直到今日见到纪琅华,才知……眼熟是因在纪琅华那里见到过针尾雕花纹路一样的金针。”白卿言眯了眯眼,“可纪琅华说,御史简从文案后你外祖父才将你母亲嫁人的……”
白卿言已知,卢宁嬅便不再瞒着:“不敢瞒大姑娘,我母亲当初是丧夫后带我回的纪家,后来纪家出事,外祖父本是让我同舅舅和琅华他们走,可我不愿和母亲分开,母亲携女再嫁……祖父又着急,所以嫁的并不是很好。”
卢宁嬅藏在袖中的手收紧,眼眶发红,已经做好了被白卿言追问……再次揭开疮疤的准备。
可白卿言只是又轻飘飘问了句:“祖母可知?”
“大长公主……是知道的。”卢宁嬅眉目垂的极低。
她点了点头深深看了卢宁嬅一眼:“有劳姑姑这几日照顾纪姑娘,开解开解她吧……”
卢宁嬅似乎从白卿言话音里听到了叹息,她望着白卿言离去的背影,紧了紧拳头,转身又回了屋内。
白卿言回清辉院换了身衣裳,带着白锦稚去大长公主那里请了安,又在母亲董氏这里用膳,刚从母亲院中出来,郝管家便来禀,说镇国郡主府外有位秦尚志先生请见白卿言。
“秦先生?”白锦稚皱眉想起之前南疆之行时太子身边的那个谋士,“太子的人?”
秦尚志向来无事不会寻她,今日登门定然不是叙旧情的。
她细细思索,秦尚志此来,或是与之前太子询问要不要在燕沃赈灾事宜上动手脚有关,或是……她对作左相李茂出手,李茂的反应出乎意料,他心中存疑。
已是入夏,镇国郡主游廊已经挂上了竹帘纱帐,鎏金铜钩上缀着铜铃,清风夹裹着院中古槐花开的馥郁幽香拂过,细碎清灵的铃声此起彼伏。
她回神,对郝管家道:“先请秦先生去正厅。”
“长姐我陪你去吧!”白锦稚见白卿言回头望着她,忙道。
“刚从朔阳回来,回去休息吧!你也没有多久可以休息的,等回了朔阳要好好帮着长姐练兵。”
白锦稚一听长姐让她帮忙练兵,眼睛发亮点头。
白卿言摸了摸白锦稚的发顶,朝前厅方向走去。
又或者,大梁战事一起……她们姐妹又要奔赴春暮山。
萧容衍此人向来不妄语,既然他说大梁要起战事,必然就要起战事。
白卿言沿清铃声作响的游廊到前厅时,见秦尚志立在正厅前,正望着镇国郡主府高翘的檐角出神。
余光看到被婢女簇拥着的白卿言而来,他这才回神朝着白卿言的方向长揖一礼。
多日不见,秦尚志整个人看起上去憔悴了不少,衣袍有些宽了,眼下乌黑,精神也似有些不济,如同病了一场。
“秦先生怎得如此憔悴?”白卿言对秦尚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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