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抬眼望着那以前在她丈夫面前谄媚的异姓王,正欲开口为护女儿,却被白卿言轻轻按住了肩膀阻止。
白卿言淡漠冰凉的视线朝闲王看去,她无意与人口舌,可也绝不是任人踩踏的软和性子。
一向能沉得住气的白锦绣咬着牙看向闲王,冷笑:“闲王这是……”
谁知不等白锦绣说完,大梁四皇子魏启恒就先忍不住了。
“闲王这话倒是让人听不懂了,是本王弄错了人……求娶南都郡主的时候,就是佳偶天成,求娶镇国公主的时候,就是镇国公主有意勾引?闲王说晋国不以貌取人……你这是指本殿下是个色痞?还是踩着镇国郡主来抬高你南都郡主?”魏启恒一脸的不高兴,“镇国郡主貌不必说,自然再南都郡主之上!镇国郡主率军平定南疆,守护晋国万民之德行!难道还比不上那些矫揉造作弹个琴,无病呻吟做个诗的所谓才女强?什么道理?!”
“噗……”白锦稚忍不住笑了一声,悄悄给魏启恒竖了一个大拇指,只觉这大梁四皇子说话忒损了,和那吕元鹏有得一拼。
“昨日宫中,本殿下对闲王跪下求娶之事,是闲王你自己为了彰显你家女儿矜贵,专程派人大肆宣扬出去的!你以为本殿下不知道?我们大梁使臣早都发现了,只不过本殿下以为你是我心爱之人的父亲……才容忍了下来,闲王莫不是觉得本殿下是个傻子……任由你做小动作而不知?”魏启恒眉头抬得高高地质问。
闲王看着昨日在自己面前循规蹈矩,姿态放得极低的大梁四皇子竟然如此同他说话,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上不来下去不去,脸色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白卿言福身行礼,对闲王道:“闲王,我祖父、父亲在世时,闲王每每前来大都,必去国公府拜访,在外总称与我父情同手足!我父为国捐躯,闲王不曾派人吊唁,此次来大都也未曾登门,就当闲王贵人事忙。但……若闲王真与我父情同手足,会踩着自个儿侄女儿名声捧自己的女儿?人走茶凉的道理白卿言懂得,可两幅面孔……也千万别做的太明显,会让人戳脊梁骨的。”
“毕竟,不是白卿言拉着大梁四皇子去游湖的,不是白卿言对大梁四皇子自称柳若芙,也不是白卿言拉着四皇子进宫求娶用刀逼着闲王答应这件婚事,更不是白卿言逼着闲王将大梁四皇子跪下求娶南都郡主之事大肆宣扬的,闲王丢了脸怎好算在我的头上?”
慕容彧端起酒杯,浅笑抿了一口,作壁上观。
“白卿言……”闲王幽幽唤着白卿言的名字,他早就听说白卿言口舌锋利,倒也沉得住气,“你白家南疆大战失利,陛下宽容念在你白家男儿皆身死的份儿上容你去南疆替白家赎罪,可本王作为晋民却无法忘记你祖父、父亲致使我数十万晋国锐士葬身南疆之罪!固然信王持金牌令箭逼迫……你祖父就不能据理力争吗?”
白卿言眸子眯起:“闲王这是说,我祖父没有违抗金牌令箭也是错的?”
闲王抿住唇不答此话,只是冷笑:“太子求情……陛下宽厚,念在你南疆大胜才赐了郡主之位!你本更该谨言慎行,勤修女德。可你却如此同本王说话,论年纪本王年长于你,论爵位本王好歹是王爵,你当着陛下的面都敢如此牙尖嘴利,将陛下放在眼里了吗?”
“闲王勿要拿陛下之龙威,为你张目!我白家祖上数代人……糜躯碎首随高祖打下这片江山。柳家祖上……却是一边资助大燕,一边替高祖张罗银钱,欲博从龙之功,几面讨好,左右支应,浑水摸鱼得了一个王爵,竟也之值得显摆?”
白卿言不急不缓嗓音徐徐,带着几分不屑和冷笑,当即让闲王白了脸。
燕帝慕容彧端着酒杯的手抖了抖,这镇国郡主好厉害的口舌,他视线看向萧容衍,却见萧容衍唇角含笑,似乎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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