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老爷和镇北侯爷在书房谈了好一会儿的话,后来还叫了琰华公子过去,只是公子没去。前日公子们去诗会,听大公子身边的小厮说起,好似侯爷去截了人说话,最后是不欢而散的。”
繁漪倒了杯冰镇的酸梅汤给她解渴,无声一叹。
果然啊,该来的还是顺应前世的节奏来了。
乌棕色的汤汁里有碎碎裂冰的碰撞声,听着便觉得清凉,几大口下去,晴云立时觉得心口的闷热平复了下去。
伸手探在冰雕前似冬日烘烤一般诘取着夏日里难得凉意,疑惑道:“奴婢晓得琰华公子是跟母姓,难不成他的生父与镇北侯府有什么关系嘛?”
镇北侯就是他爹。
可繁漪不能说,不然人家还以为她从前对他关照就是瞧见他有个了不起的爹了。
“或许。”
容妈妈打了帷幔进了来,看了眼繁漪拧眉的神色,缓缓道:“镇北侯府与大周唯一异姓王族的云南王府姜家同出一脉,亲兄弟两当年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一同封的爵位,地位不可谓不荣耀。”
“当初湘姑奶奶与还是世子的镇北侯两情相悦,只是三老太爷当时只是个四品的小官儿,慕家在朝中无根无基,镇北侯府瞧不上,生生拆散了两人。”
“后来镇北侯娶了世家嫡女,成婚当日湘姑奶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绝望之下投湖自尽。哪晓得人被平鹤书院的山长给救了,孩子也生了。”
跟着容妈妈进来的步伐扑进一阵热风,晴云以手扇了扇,转了转神思,惊讶道:“三老太爷?就是咱们老太爷的亲弟弟?那怎么说琰华公子是远房的表亲呢?”
容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儿了,知道的自比旁人多一些:“湘姑奶奶遗言交代不希望琰华公子与姜家再有牵扯,也是不希望他因为身世被人指指点点的。所以对外只说琰华公子是慕家远亲的遗孤。可谁知道,公子长得与镇北侯实在是像,宴席上匆匆一瞥竟被认了出来。”
晴云默了默,点头道:“若是叫侯夫人晓得有这么个庶长子在,也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情了。”
长案上错金香炉里的轻烟断断续续的,容妈妈进到里头取了个描金珐琅的盒子出来,揭开香炉盖子,拨了些新的香料进去。
沉水香清淡舒雅的香味立时弥散在一方沁凉的空间里。
容妈妈摇头道:“三年前侯爷唯一的嫡子病逝了。还有一位嫡出的姑娘三年前已经出嫁。侯夫人听说病的重,怕是也拖不了多久了。公子靠自己就能做挣得功名,叫他去做庶子,是不能的。”
晴云将香炉盖子盖上,乳白的轻烟袅娜着身姿从镂空的雕花纹里吐出,悠远流长:“姜侯爷怕是已经认定了公子的身份,再去外头一打听,咱们公子那么出息,难保不会动心思。”眉梢飞扬了一下,“这样说来,长子,没有嫡子的情况下是最有可能继承爵位的了。”
灼华的目光落在那座六折镂空屏风上,那缠枝的雕纹那样清晰生动,好似有着生命,却不知道它要攀爬向未来的何方了:“从前没有嫡子的时候侯府的庶子也是这么想的,凭空多了这么个大哥出来,谁能甘心?寻常百姓家为了一亩三分地尚且要兄弟不合,何况是侯爵之位了。真若回去了,免不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前世不就是这样么,还没回去就被数次刺杀,回去后的每一步走的也是万分艰难。
就好似姚氏,即便阿娘是正经纳回来的,她也会恨。
更何况姜侯夫人,也没做错什么,只不过顺应家族安排嫁了个门当户对的人,唯一的嫡子才死几年,丈夫就急着把心上人生的私生子接回去,会痛苦,会歇斯底里的反对,都是正常的反应。
前世时繁漪也曾想过,若是自己遇上这样的情况,当真能够宽容的点头答应么?答应那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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