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漪端起了那盏已然冷却下来的蜜茶在手里慢慢把玩了须臾,然后塞进了姚氏的手里。
她的语调细而软,就似那凤凰花在风中轻轻摇曳着柔软的花蕊。
缓缓上前,凑在她耳边缓语轻轻:“为什么不敢?你敢去追究么?姑母如今是晋元伯府的世子夫人,是许家和慕家的联系,别说你没有证据,便是有,老夫人和父亲也不会让你去揭发的。就好似我和你之间的仇怨,原不过谁死谁倒霉而已。”
姚氏的手一颤,茶托与杯身震了一声惊惧:“你……”
繁漪竖起食指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继续道:“我与夫人说过的,这世上之事不是没有报应,只不过当初你让我阿娘难产而死,遭了报应的是你的女儿而已!”
“一报、还、一报啊!”
姚氏鼻翼微张,呼吸清晰的急促起来,咬牙的声音便如薄薄贴片生生折断:“报应?这世上若真有报应,楚氏抢人丈夫,她的女儿就该被千刀万剐!”
繁漪不惊不怒,只是微微侧了侧首,回头看了眼月门下的晴云。
不知何时,清理了伤口的含漪也站了过去。
她笑语轻软如云:“第一,我阿娘先于你和父亲相知相许的,第二,我阿娘是去官府扯了文书,由父亲亲自迎进慕家大门的,第三,是夫人您自己抓不住丈夫的心!何故总是怪这怪那的,当真是最最无能的表现了。”
“不过有一桩你说的对,父亲永远都不会忘了我阿娘。她死了,死在最美的年纪,如此她在父亲的心里便是不会老不会丑,就似那月光,看得到,抓不住,便成了一生一世忘不掉的最爱。而你,原就生的丑,往后还会越来越老。”
“您说您,何苦呢,生生逼的父亲对我阿娘此生都情深不已。”
一浪接一浪的打击与刺激,姚氏急怒难忍,手中的茶盏用力掷了出去,清脆的碎裂声之后便是甜蜜的香味如花香弥漫在空气的每一个角落,与沉怒的呼吸间腻腻的附着在喉咙里,逼仄着她呼吸几欲断裂。
气血如浪翻涌直将她的面色逼的通红:“你给我闭嘴!闭嘴!”
繁漪似乎踉跄的惊了几步,踩在碎瓷片“裂裂”有声。
她弯腰拾了一片在手中把玩,是极其锋利的,沉幽道:“知道姐姐是怎么摔的么?”
姚氏仿佛是礼水了鱼,挣扎着,大口大口喘着气,只觉心口憋的快要炸裂开。
繁漪以最温柔的声音,给姚氏讲着最残忍的故事:“姑母把大姐姐常去散步的那条路上的石子给撬松了。我记得那一日的晋元伯府花园里开着大片大片寓意多福多子的石榴花,你说陪大姐姐去赏花,然后,大姐姐就在您的手里栽了下去。”
“真是可怜啊!原本是可以保证性命的,可姑母把给姐姐提气的二十年人参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换成了八十年的老参。姐姐受不住,就血崩了。”
姚氏瞪着她,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翻腾,却又寒冷的齿疼:“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背对着敞开的门扉,繁漪笑吟吟的捻着帕子给她擦着不断泛起的冷汗,“是不是很痛苦?以为女儿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死的,连去追究一下都不敢。为了让外孙能过的好,还得摆出笑脸去讨好慕文渝,很可笑,是不是?”
姚氏的面色乌碧碧的,好似血液都凝固在了那张冰凉僵硬的面皮下。
繁漪疏懒轻笑:“当初折在您手里的还有我弟弟,那您猜猜接下来会是谁替你承受报应呢?会不会就是大哥哥了?哎呀可惜了,大哥哥这样好的才学,却注定因为他刻薄恶毒的母亲而前程尽毁了。您说,我该拿什么招数去对付他呢?”
不动声色间,将磁片放进了姚氏的掌心,“您放心,我不怕报应的。”
不轻不重的被尖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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