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崇明忍不住生出了逗一逗他的玩心。

    他微微眯眼，勾唇笑了：“小鬼，你怕是忘了，封十九是影宫里训出来的，也是本王送你的，是影宫出来的人，走到哪里都得听本王的话。”

    “本王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秋崇明话音刚落，就朝一旁的管事打了个手势，那管事平时是个人精，最会见风使舵拍须溜马，可现在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着实是看不明白这皇爷今儿个是唱的哪一出？

    今天本来就是封十九受刑的最后一天，皇爷既然没有存杀心，怎么反而临了要把人扣着不让走？

    莫不成……皇爷是存心要捉弄小殿下。

    想通这一点，管事也忍不住在心里啧啧两声，暗叹皇爷的恶趣味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招招手，身后的侍卫

    就明白了意思，几个人朝淮玉齐齐走去，目标却是他身后的封十九。

    淮玉紧紧盯着他们，脚下却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退。

    ——没有退路。

    淮玉转头看向秋崇明，秋崇明也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像是在等着看他这只炸了毛的小猫咪会有什么意外的表现。

    又或许，他只是想要淮玉朝他服个软，撒个娇，不要一见到他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明明以前，这个小鬼也那么喜欢黏着他，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眼里就只剩下了戒备和提防。

    像极了他的那位好皇兄。

    秋崇明想起那个老东西就又记起了摘星台的这场大火，再看到淮玉眼角下那块永远也消不去的疤，瞬间冷了神色。

    再度看向淮玉的时候，小孩儿已经被逼到了墙角。

    软骨丹的药力还没有散去，封十九目前还没什么力气，就算他想要带淮玉走，也不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更何况，他可以看出秋崇明意不在伤害淮玉，反而在藉由刁难他来发泄自己心里的情绪。

    封十九扶了扶肩膀：“殿下，您先回寝殿吧，属下向您保证，属下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去找您。”

    淮玉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却固执地不愿意开口回应，只是将他护在身后。

    其实这些侍卫也很左右为难，他们最不愿意刁难的就是小殿下，可偏偏皇爷不喊停，小殿下也不先低头，真的是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

    淮玉深吸一口气，轻掀眼皮，目光幽幽地落回到了秋崇明的身上，依旧是一副不肯认输的模样。

    可是眼睛里分明有什么东西变了。

    秋崇明看着淮玉望向自己的眼神，突然心口一窒，他在淮玉的眼里察觉出了清清楚楚的恨。

    毫不掩饰，一览无余。

    秋崇明瞳孔骤缩，他刚打算开口让人停下，就见淮玉伸手将封十九牢牢地护在身后，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要是他，你就先我，不然你休想在我面前伤害我的人，我绝不让步！”

    秋崇明闻言，瞬间气结。

    他如是点了点头，将淮玉口中的“我的人”这三个字翻来覆去地咀嚼，怎么都觉得这三个字真是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

    这小鬼，真就净能说些激怒

    他的话来。

    可偏偏，他还无可奈何……

    秋崇明的眼神在一瞬间冷到了极致，他最后看了一眼淮玉紧紧护在身后的人，甩袖离开了刑室，留下了一众懵逼的人面面相觑。

    秋崇明一走，淮玉就觉得横亘在胸口的郁结之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这是苏醒后第一次和秋崇明作对，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一种熟悉感。

    ……不过看这个人的臭德行，以前肯定也没少欺负他，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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