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得好似没有尽头的隧道。
阴冷潮湿,漆黑瘆人,墙壁上微弱的壁灯是唯一的光源,就连空气中也浮着若有若无的腐朽味和血腥味。
淮玉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他本能地觉得害怕,却没有一点想要半途而废的意思。
地图上的箭头还在朝前指,淮玉看着这条没有尽头的走廊,硬着头皮迈出了脚。
而在另一边的刑室,封十九赤/裸着上半身被绑在一处铁刑架上,他刚受完这最后一日的盐刑,后背上数道新生鞭痕混着已经发黑发紫的旧鞭痕,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影卫的痛觉都是不大灵敏的,可饶是如此,封十九还是被背上的伤疼得唇色发白,额上大滴大滴的汗珠不要命地往下滚。
“封十九,本王罚你,你可知是为何?”
面
前不远处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语气淡淡的,却平白给人一种压迫感,那是久居高位的弄权者才配拥有的姿态。
睥睨苍生,覆手天下,万般众生不过是匍匐身下的蝼蚁,连一个眼神也不配得到施舍。
如今九州,也只有秋崇明当得起这般评价。
封十九勉强抬了抬眼皮,也就在这时,身边的管事松开了束缚他的铁链。
封十九在受刑前吃了软骨丹,浑身上下被卸了力气,铁链一松,他没了支撑,直直地跪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幸亏用手撑了一下,才不至于在秋崇明面前太过狼狈。
他单腿跪地,一手撑在身前,倒吸一口凉气:“皇爷责罚是因属下失职,属下理应受着。”
“你知道最好,”视线内突然闯进一方乌紫色的衣角和玄黑色的鞋尖,秋崇明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若是再有下次,你就回影宫重造吧。”
话音刚落,封十九不由自主地觉得心底一寒,连带着手脚都发冷。
刑室内的其他人闻言,连忙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吓得大气不敢出——皇爷素来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怕是此刻心情并不大爽。
如此一来,封十九今日怕是活着出不去了。
可封十九心里清楚,秋崇明还没对他杀心,不然他决计熬不过这几日的盐刑。
以往的人都是秋崇明亲自手执刑,往往几鞭下去,命就去了大半,这次秋崇明虽然罚他,却并未亲自手,只坐在一旁监刑,甚至还命人剔除了盐粒中最为致命的毒。
秋崇明这样做,说是怪他让淮玉涉险不假,怕是更想做的是趁机立威——
他要让整个羽宫上下的人都清楚,在他秋崇明眼里,一盏明湖的小主子性命可金贵着,往后为淮玉做事,就要提着脑袋。
想到有这种可能的存在,封十九不禁蹙了蹙眉,强压下了心头突然涌起的不闷。
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刑室的大门就从外打开了。
淮玉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他身后紧跟着进来一个侍卫,那人面色有些为难地看向秋崇明,在得到秋崇明的回应后才又走了出去。
秋崇明上下打量了一眼闯进
来的不速之客,眉心微蹙:“你怎么会来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淮玉根本没有心情搭理秋崇明,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封十九的身上,在看到对方背上的伤口时瞳孔骤缩,连忙冲了上去。
“封十九……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淮玉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是不敢相信一个人的身上竟然会被伤成这个样子。
遍布密密麻麻的伤口,新伤旧伤交叠着,像是交错分叉的树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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