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
燕国公主两日来高热不止, 引得众人一筹莫展,皇帝听闻宋邵云与一神医相识, 命他派人去请了荀邺, 不过不巧人不在府上, 手下的侍卫索性将其师妹带了过去。
云艽拜见过贤王后便被带到了驿站内院,此刻她正立在榻边替人把脉, 朝着背对她的人道:“公主只是受凉染了风寒, 按照方子每日服用药即可。”
前日从宫里来的御医也是这般说法,可姝儿不见醒,燕祁扬了扬手道:“出去领赏吧。”
云艽作揖,往后退去。
榻上的人猛地咳了起来,虚弱道:“水。”
一旁的丫鬟听此紧忙从桌案上端来水, 燕祁接过用手托起榻上的女子, 给她喂水。
她抿了两口, 而后又闭眼睡了过去。
燕祁转眼瞥向一旁还未离开的云艽,看她蒙着脸, 指了指她道:“你过来。”
云艽身子一僵,挪脚走过去。
她方才来时便已知晓了所在何人, 故此蒙了面,恐被其认出来, 原他只是背着她而站,现转过身来,她不由一憷。
起初她刚到燕国之时,被安排到公主殿前伺候, 太子疼妹妹,常到殿里看望陪其玩乐。
她不起眼,一开始太子并未发现殿里多了个宫女,直至有次她碰巧发现太子受伤,便顺手帮了他,此后他每日来公主殿里也总要同她说上几句话。
而公主与她熟后便也总缠着她,听她讲些宫外的趣事,那段时日倒真是过得很好。
不过好日子没持续多久,太子总找她的事不知怎传到了阿娘耳中,她特意寻了空日,告诫她莫要对其生出别的念想。
她没听,还如从前一般待他,后来太子及冠,来的日子变少了,她听闻其娶亲的消息,才清醒过来自己的身份,自此躲得远远的。
本想这样也好,可再后来阿娘为了公主抛她于不顾,她便彻底死了心想要逃出宫,不过这一走唯一辜负的人便是公主。
念及年幼,想着过些时日她便会忘了自己,她左右不过是个宫女,缺不了。
她便逃了,逃得远远的,可却在追寻她的人中见到了太子的人。
阿娘派人来找不算稀奇,可他,为何下令来找个婢女?
云艽垂着头不与他对视,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她何时能醒?”
云艽打量榻上的人,言道:“快了,不过公主久未进食,要备些粥。”
燕祁抬手,吩咐一边的丫鬟,“去备膳。”
丫鬟领命走了出去,燕祁见此朝她走近,盯着她道:“你,抬起头来。”
云艽心道不妙,往后退了一步,踌躇片刻微仰头,“公主既已无事,那……”
话未说完,燕祁上前伸手扯掉了她的面纱,他凝着她那双清澈的杏眸,语气稍扬,“云艽?”
云艽自知躲不过,垂眼作揖道:“见过太子。”
“咳咳咳”榻上的人又突然咳了起来,燕祁视线未移,听见身后的人唤道:“皇兄。”
燕祁收敛面上的情绪,回过头关切道:“姝儿,你饿不饿?”
燕姝觉得手脚酸软,她颔首,借着力缓缓起身,“饿。”
燕祁端了药过去,“先喝药。”
燕姝瘪了瘪嘴,蹙眉道:“难闻。”
“公主喝了才会好。”
云艽突然出言,燕姝适才发觉榻边还站了个人,她立在后头,被皇兄挡住了大半个身子。
她偏过头,瞧见她整张脸后眼睛一亮,“云艽姐姐!你怎会在此?”
云艽欠身,“公主。”
燕姝面上尽是喜色,探出身子拉住她的手,“云艽姐姐,你这些时日怎不回宫?还来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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