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未应, 像是没听清她的话。
红菱见状走到她旁,伸手扯了下她的衣袖, 提醒道:“喂, 我家姑娘问你话呢。”
人还是未出声, 柳梓月倒也不急,拍掉手上的糕粉, 走回桌案前坐下。
阿秋斟酌了半响, 屈膝道:“自当是愿意,不过我兄长他……”
话未说完,柳梓月便接了话,像是知晓她的顾忌,“你不必担忧, 我既然问了你, 自然是有万全之策。”
她倒了杯水, “若你兄长痊愈后不愿留在府中,可自谋出路。”
阿秋错愕, 微仰着头,“姑娘会意错了, 我并非此意。”
柳梓月顿了下手,抬眸看她, “那是?”
“大夫说兄长暂且不宜走,眼下上路有些不便,只怕会拖累姑娘。”
阿秋一边说一边往她身上看,谁料她未, 反而笑了声,“此事你且安心,我自会安排妥当。”
阿秋舒了口气,“谢过姑娘。”
柳梓月给红菱递了个眼神,命她拿油纸包了几块糕给阿秋,嘱咐道:“可别饿坏了肚子,吃完赶紧歇下吧。”
阿秋双手接了去,但人杵在原地未,柳梓月疑惑,“可还有旁的事?”
“不知姑娘明日几时启程?”
“约是辰时。”
阿秋应了声,柳梓月心里觉得蹊跷,但没往下深究。
她突然想到了个事,“对了,方才听人说这客栈里住了个大人,你可知是何人?”
阿秋正欲往外走,闻此脚步一顿,她回头,“不知。”
她不知?
难不成那妇人胡乱编给她听的?
柳梓月目光凝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瞧出什么,可她面色如常,不像是在撒谎。
阿秋任她打量,丝毫没避讳。
半响,柳梓月轻笑了下,从她面上移开眼,“那你到此是想何人替你讨个公道?”
阿秋垂首,踌躇片刻道:“前阵子兄长在衙门当差,说是这两日会有大人来此,我便打听了一番,知晓人在客栈,今遭逢此事,才起了这念头。”
“哦?既然你兄长在衙门当差,那为何不去衙门告状?”
阿秋咬牙,手握成拳头,“兄长被人诬告,县令收了钱故意偏袒,将兄长逐了出去。”
“还有
此事?”
“不错,而且兄长这回是被赌坊的人伤着了,那县令同赌坊沆瀣一气,怎会替我讨公道?”
说着,她的手攥得更紧,指节因用力已失了血色,“原先赌坊的人伤了无辜百姓,被其告上衙门,可县令不过明面责罚,实则借公谋私,反倒将那无辜人关了进去。”
“今日若去了衙门,恐怕此事只会不了了之,我来此不过是想搏一搏,听闻那大人明事公正,若是遇见他,不光是替兄长讨个公道,更是救百姓于水火。”
柳梓月抬手抚上她的背,宽慰道:“你放宽心,若真有此事,明日寻着大人禀明此事再走。”
阿秋闭了闭眼,“多谢姑娘体谅。”
“你先回去歇着吧。”
“是。”
.
这回人是真走了,不知怎的,额角处陡然疼得厉害。
柳梓月抬手按了按,闭目倚在窗侧边坐了会儿,外头的凉风吹进,舒意极了。
红菱上前关窗子,“姑娘,您也歇下吧,可别凉了身子。”
客栈外头有个人影,红菱觉得自己看花了眼,这夜深人静的怎么还有人走?
她擦了下眼,探头仔细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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