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在地上,那血红色的砂砾在月色下泛着诡谲的光芒;破旧的废墟,那虚掩的殿门深处连火光都照不透,像是潜藏在这幽幽深宫中的一头野兽。
他和虞玦被手持刀剑的金吾卫团团包围住,身前所跪的是向景安帝请命的大臣们,在他眼中唯一所见的唯有黑暗和猩红两种颜色。
竟是这几日所做的梦靥成真……
燕宸曦面容越发冰冷,虞玦悲悸茫然的看着燕宸曦,眼前这个男子神色过于平静,平静到虞玦根本看不出他此时的心境。
这场局最致命的一刀是曾抚养过燕宸曦的舒妃,舒妃以死为局,困住燕宸曦。而操纵这把刀的人……虞玦的目光看向在烛火下,神色晦暗不明的景安帝,一股冰冷的寒意在心间蔓延开。
所以一开始让他去查宫中刺客,甚至将金吾卫调遣的兵权交给燕宸曦的手中,也不过是为了麻痹他们,让他们放下警惕。同时在天下人的眼中,他竟还是那个偏爱祁王的慈父,一个优柔寡断的君王,纵使对燕宸曦的处置再如何的严厉,也只是为形式所逼迫,以陆铮为首的武将们不会迁怒于帝王,而是那些谏言的大臣,日后史书,也不会记载他的过错!
“王爷……”
极度的愤怒让她的声音微微轻颤,她抓住了他的指尖,才发现他的指尖竟是与她一样的冰凉。她想保护他,可是在这九重宫阙,在那天子的强权之下,她的力量是那样的渺小。她什么都没办法做,唯一能做的是与他站在一起,就像是在死海中,唯一相依为命的浮木。
“祁王,你有何可解释的?”
就在这个时候,景安帝开口问道,夜色下,他的神情阴郁不定。
虞玦道:“今日之事分明是有人陷害王爷,这些年祁王是如何的忠心,您不能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言,便就抹杀祁王这些年在朝中立下的汗马功劳……”
话未曾说完,却被燕宸曦拦住,他竟是道:“若圣上因为流言便疑心微臣,微臣无话可说。只是此时与王妃无关,请圣上不必牵连其他人。”
他从来是宁折不弯的性格,可这一次竟是如此轻易的妥协了,一时间纵使如景安帝看着燕宸曦,神色也不由微动,但最终还是道:“放心,这几日只是让你在宗人府住几日,等真相查明,流言平息,朕会给你一个公道。”
恩威并施,这些年景安帝一直是如此,正是这样虚伪的温情,让燕宸曦竟是一时间无法做下真正的选择和决定。
此时他面无表情的脱下了象征亲王身份的礼服,织造府千金一匹的月华锦,上面绣着蟠龙图案,区别于王室尊崇炫黑和明黄的礼服,象征着昔日景安帝对于这位皇子的偏宠。
如今坠落在地上,沾满着尘埃,仿佛是这两位天家父子的决裂……
见燕宸曦竟是如此轻易的束手就缚,方才还一腔热血跪地死谏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景安帝看着这样一场闹剧脸色有些发青,最终还是命人道:“将祁王带去宗人府,严加看守。”
今日金吾卫当值的并非是谢安,而是副统领陈蕴行,他是恒安王一手提拔上来的,与燕宸曦昔年曾有些过节,丝毫不客气的将人带了下去。
虞玦看着燕宸曦被带走的背影,心慌的厉害,想要追上去却忽觉眼前一阵眩晕,只听蓝玉等人一阵低呼,后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虞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百里细辛不在王府,是御医院的人请了脉,道:“王妃这些时日忧思过度,伤神劳损,老夫开几贴安神的药,好好休养也就无妨了。”
“劳烦李御医了。”虞玦靠在软榻上,苍白着脸色致谢道,“绘锦,替我送送李大人。”
“不敢,不敢。”
李御医连忙说道,看向虞玦的神色带着些许的同情。如今整个上京都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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