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在宫中见到季扬的时候,虞玦心中隐约有预感,景安帝此番可能是为了当年旧事,却没想到他竟会意外的提到虞生炙!
当年虞生炙力挽狂澜,平定广陵之乱,保住了江南数百万百姓未曾惨死于叛军的铁蹄之下,可他最终得到了什么!
妻离子散,隐姓埋名远走他乡故国。不被世人所承认,君主猜忌他,史书之上无他一笔……
更加讽刺的是,景安帝分明知道当初分明是金博文李代桃僵,冒领军功,却依旧给金博文封王行赏,骗过天下人。
虞玦忍了又忍,还是没能按捺下心底的情绪,她清澈的双眸盛着怒意,看着景安帝,半是嘲讽的质问道:“十几载时间匆匆而过,圣上竟还记得家父吗?”
此时虞玦已无方才的惴惴不安,今日景安帝召见于她,不知是福是祸,话已至此她已不需要如之前那般谨言慎行,俨然是豁出去了!
景安帝久病未愈,脸色还是呈现一种不健康的青白,听到虞玦这么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半靠在龙椅上喘息着。
他半眯着眼,看着站在金殿中的虞玦。
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眉宇之间已不见曾经所见那般怯弱,竟有一种凛然的神色,恍惚间景安帝竟想到了那一年初见虞生炙的场景。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袭红衣,肆意风流,站在一叶扁舟上,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张扬。那时他虽为天下之主,但少年时并不受先帝重视,几位皇子中当时他虽为嫡出却是自不起眼的一个。
若无那一场动乱,他登基的不会那般顺利。
长孙之乱,对于皇室而言是奇耻大辱,上京失守,皇宫沦陷,无数的宗室子弟血溅金銮殿,唯一幸免的只有当时在外出巡尚且是九皇子的景安帝。
他得到这个位置,兢兢业业,纵使为天下之主,却宵衣旰食从未有过真正肆意的一天。唯一让他纵情放肆的只有那个女子,却也成了他这一生的隐痛……
景安帝收回眼底飘渺的思绪,轻叹一声,道:“那样一个人,只要见过一面,谁都不会忘记。”
此时他对于虞玦不敬的语气,没有半分的恼意,反倒是像和虞玦话着家常道:“许些年未见,他现在……如何?”
慕容仪死之后,他倾尽半生从大燕到南境,也都不过是在寻找那虚无缥缈的起死复生之法。昔年的虞生炙是如何的天纵奇才,是如何的风度无双,如今便就有多么的狼狈落寞。
对于虞生炙而言,这一切太过于残忍,虞玦抬眸,看着景安帝问道:“圣上现在问他,是心中有愧,还是想要因昔年之事,要治父亲和臣女之罪?”
当日她与燕宸曦从并州回来之后,便知自己的身世已经无法对景安帝隐瞒。但是进宫之后,景安帝只召见了燕宸曦,关于虞生炙的一些事情都是燕宸曦处理。如今话已至此,虞玦便知一味的逃避已不是办法,还不如坦然面对。
见虞玦竟如此直言不讳的问及,景安帝竟难得的沉默了片刻,轻叹了一声。
不知是叹息当年的时光,还是其他的什么时候,看向虞玦的时候,眼底多了一层复杂,抬了抬手,指着在一旁的季扬,道:“你可知道朕让他来,是为了何事吗?”
听到景安帝如此说,虞玦回头看向了一旁如同影子一般站着的,一直未曾说话的季扬。
在她和景安帝说话的时候,季扬垂手站在一旁,那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容上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虞玦这才注意到,其实他手上还是带着镣铐的。
景安帝对季扬的态度让虞玦十分诧异。方才听二人对话,仿佛是一对多年不见信任的心腹,景安帝的语气倒并不像是对待着罪臣的态度。
可若是说信任,但季扬的手上戴着镣铐,而且君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十分诡异。景安帝此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