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舒洗漱好后穿着宽松的寝衣乖乖抱着小白狗窝在了阮清床榻上,为着入秋的原因,再加上阮清格外畏寒,床榻上早就开始备上了软绵的厚被,这一人一狗子立马就陷了进去。
阮安舒就与小白狗一起用无辜的眼神望着还立在书桌后的阮清,阮清靠着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外面的风不疾不徐,撩着阮清披散下来的头发,阮清前面是夜,后面是长明的众多火烛,烛光浮动。
阮安舒就安安静静地看着,也不去打扰,只是偶尔把小白狗从头抚摸到尾。
阮安舒记得她在泽林的小院,那地方推开窗就是一池睡莲花,在夜里那莲花都睡着,然后她就喜欢醒着看它们。
她的思绪就潜入莲花里,弥漫进水里,随着这水飘到汪洋大海,落到人间各处。
也不是看什么,就是不知道看什么而已。
阮安舒想着,视线慢慢朝着寝宫角落衣架上那套正红的嫁衣上落下去,那是用一匹明艳得好似岩浆的火锦弄出来的嫁衣样子,还没有绣花,加上各种装饰物,哪怕一片薄纱也没有缝上去,只是空落落的一个女式的大袖华服的衣服架子,就连这个“华”字还只是看在这布料的份上。
这衣服还未按照清清的身量细校过呢。
竟然是在婚事都将定这时候才开始准备婚服吗?她嫡姐安雅可是打出生起就定了绣娘精细打算着,有点权势的人家都是这般,只有她这种
长都长不大的女孩子才不会有。
宫中是谁笃定着清清长不大呢?那夜坐在院中压她入牢的娘娘,皇后抑或其他。
阮安舒思量着,轻轻对着阮清开口问道:“清清,你真打算就这样定下来吗?水家怕不是个好去处。”
阮安舒没有说水景铄而是说了水家,这话倒是新鲜,至少阮清还没有听过从这个角度劝她的。
阮清疑惑地回过头来,有些惫懒地直接靠在了窗边,她今日心中就是忍不住累,偏偏又睡不着这才来在窗边吹会风。
听到阮安舒问,阮清含着些困意问道:“水家怎么了?难不成是水家旁系闹出了丑事?景铄看着应当不至于遮掩不过去吧?”
水家嫡支就那么三个人,水景铄不会落人话柄,他父母又一直隐形人一般能闹出什么?
阮安舒担忧着,又带着些尴尬地道:“清清,他家中……的先辈们去得太多了,虽然也不是没有正常的,但是私下里我总是忍不住越矩去怀疑会不会是因为有什么隐疾,水公子应该是没事,不过未来子嗣……不如乘着这几天找几个由头调去些太医帮他家中人都看看,就说是体谅他辛劳也好,夏季时他去南山县那边抗洪之事不是做得很好吗?当个恩典也成。”
这简直是胡乱揣测了,水家之前走了那么些人完全是因为权力倾轧,跟身体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命不好罢了。
阮清眉眼中的笑意刚刚露出点头
又冷了下去。
命不好啊……不过应当不会再有什么大事,父皇在水景铄身上下着那么多赌注,赌注都没收回来,怎么会停手?
阮清抿了抿唇,神情为难道:“虽然觉得不大可能,但是查查也无妨,就作日常调养了,表姐,这事我记下的。”
阮安舒眉宇间的愁思却还是没下去,哪怕她提醒了清清又如何,许多事终究不是她们这些弱女子能做主的。便是真有什么也只是徒添伤感。
阮安舒真挚道:“若是……若是有什么,你都可来寻我,清清,你知道的,我帮不了你,但是无论什么事都我愿意陪着你。”
她说不出什么能感人肺腑的话,她清楚知道若是出什么事,自己无能得只会哭、只能等,但是更清楚地知道的是,倘若清清会出什么事,她一定会在清清身边的。
安雅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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