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凄凄，阴风呼啸。

    满地的断壁残垣中，一道面色苍白的倩影缓缓走出。

    她步履阑珊，眼神中写满了对蜈蚣王的恐慌。但是，她却依旧一步步朝前走向了蜈蚣王。

    因为对于她而言，那里既是死亡与毁灭，同时也是寻找已久的真相……

    “吼……”蜈蚣王发出了嘶哑的啸声，正准备一口吃掉这个不知所谓的神族人。

    但是很快，它的身体便顿住了，仿佛收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僵在了半空中。

    方牧一动不动地站在蜈蚣王的脑袋上，俯瞰着下方的那道倩影，久久未语……

    她怎么醒过来了，而且还自己走出了结界？难道是因为刚才的激烈战斗，让她冲出了结界？

    琉烟仙子抬头望着那面目狰狞的蜈蚣王，脑海中被尘封的记忆迅速被冲开，所有的悲痛画面飞涌而来，吞没了她的整个大脑。

    她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上次也是这一只蜈蚣王，毁掉了她的家，毁掉了她所有的一切！

    而现在，这只蜈蚣王又出现了，又毁掉了赤龙城！

    她终于全都明白了过来，苍白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个无比凄楚的悲凉笑容……

    她缓缓抬起头，眸光直视着那道全身被魔鳞覆盖着的身影，声音无比悲痛地质问：“都是你杀的，对吗……”

    方牧默然，蜈蚣王庞大的身躯瞬间消失，他落到了琉烟仙子的面前。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她再次质问，眼泪不断从双眸中流淌而下。

    曾经，她把他当成了最好的朋友，但他却毁掉了她的家。这一次，她把他当成了敌人，可最终的结果却还是一样，他又一次毁掉了一切……

    “你就这么痛恨我们神族吗？你口口声声说生命平等，可是你杀神族人的时候，却半点也不留情！你既然这么痛恨我们，为什么不连我也一起杀了？”

    她再一次大声质问，眼泪伴随着漫天血雨一同流淌而下，如此的悲凉绝望。

    原来，她心心念念着的天水城早就不复存在了，她早已无家可归了……

    而这一切，正是拜眼前的这个人所赐！

    想到这，她不由召唤出了仙剑，用尽全力朝着他的胸口刺出！

    叮！

    本该是不可撼动的魔鳞，却被她这一剑瞬间刺碎，凌厉的长剑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鲜血立时沿着寒剑流淌而下，滴落在她的脚前。

    “你……”她一下惊呆了，尽管此刻她心中恨透了方牧，可是却也无比清楚，凭借自己的这点力量，是绝对不可能伤得了方牧才对呀！

    “你这是在可怜我吗？”她生气极了，不仅是因为方牧可怜她，同时也生气自己居然无法再刺出第二剑了！

    他明明杀死了自己的所有亲人，可是她居然还下不了杀手？

    方牧面部的魔鳞逐渐褪去，露出了他那张同样苍白的面孔。除了眼中的黑色魔气，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他缓缓摇头，勉强挤出了一丝自嘲苦笑：“我不是可怜你，而是觉得自己该受这一剑……”

    “不，你应该去死！”琉烟仙子流着泪大喊，为什么他可以如此狠心，还一直在她面前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方牧点了点头，又摇头：“我是罪孽深重，但是我现在还不能死……”

    “等你杀光了所有神族人，你才能去死吗？”琉烟仙子嗤然一笑，眼中满是嘲讽。

    方牧摇头：“不，我从来不想滥杀无辜。不管你信不信，屠杀天水城和赤龙城，都绝非我的本意……我唯一想做的，只是让所有仙人都重归自由，仅此而已。”

    “可你终究还是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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