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钟天涯的神色立时就缓和下来,不过也没主动说什么话。
钟安毓微微颔首,将手里的食盒放到了桌子上,又把鞋子递了过去:“女儿叫厨房做了您最爱吃的糖醋烩鸭子。还有这鞋子,您试试合不合适?”
钟天涯叹了口气,接了鞋子:“还是闺女疼老夫。”他将鞋子往脚上一蹬,正好合适。
“从前都是毓儿替我做鞋子,这段时日不在,就只能用军中的,哪有你做的舒适?”
钟安毓得了夸,笑着也没说话,只将食盒里的碗筷布了,笑着招呼:“来尝尝,这几日都没有,昨日我专程叫人去收的鸭子,又肥又美。”
看自家老爹吃得高兴,便连方才的那些不悦似乎也淡了个干净。
钟安毓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问:“方才,是怎么了?”
钟天涯的筷子一顿,果然收了笑:“你过来时可遇着他了?”
她想了想还是照实说:“我见着了,不过,女儿藏起来了,钟期应该没瞧见。”
钟天涯嘴角扯出一抹笑:“这个钟期着实是个祸患,可叹我当初怎么就被蒙了眼睛,竟起了恻隐之心收他做干儿子。”
“他可是做什么惹您生气的事儿?”钟安毓猜测着。
“哼。”钟天涯神色一冷:“此人心术不正,竟然在盛京城四下送礼,结交了不少人。若不是我派人盯着,都不知此事!”
钟安毓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她攥紧了手心。
其实这件事她前世就遇到过,但是那时候她和爹爹都没有上心,甚至都不知道这,直到东窗事发,罪加一等……爹爹死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人敢为他求情,更无人去追查真相!
她皱紧了眼眸问:“爹,您打算怎么办?”
钟天涯看了一眼门口方向:“老夫把他申斥了一顿,叫他与旁人断了联系,明日朝会结束,亲自去向天子奏明。”
钟安毓缓缓点头:“钟期跟随您多年,又有父子名义在,只怕圣上没那么容易消除芥蒂。”
“这件事真是个无妄之灾啊!为父在北境与那些北羌人打了几十年,本就素有威望,如今更是大胜回朝,圣上封无可封之下,那个不成器的,竟然在着烈火烹油的风口浪尖儿上勾连大臣。是怕咱们死得不够快么!?”
钟天涯越说越是激动,显然气坏了。
她听着,听着也想起了前世父女先后惨死的情景,眼眶一热,瞧着眼泪都要下来了。可为了让父亲不必担心,钟安毓使劲眨了眨,到底是将眼泪逼了回去。
“爹爹。”她抬手将爹爹的大掌牵着:“不管如何,女儿都与您同进退。您只需将需要做的事情做好即可。”
“嗯。”钟天涯点了头,眼神欣慰,旋即又有些低落,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叹息着:“只是期儿的做法虽可恶,我虽恼怒,但到底是看着长起来的孩子,他那么小的时候就在军中了,这么多年栽培下来,也不是说扔就扔得下的。”
“便是小猫小狗,几年下来,也都有些感情的。”钟天涯有些低落。
钟安毓听在眼里,心下只有冷哼,她有前世的记忆在,自然知道那人根本不是什么小猫小狗,属实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自家爹爹养他栽培他,甚至现在他闯祸了也还想着放过他,可爹爹哪里知道,就是这个人,在面对她们父女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下刀子,只因为她们挡了他的路!
“爹爹,您这样想他,可知道他是如何想的么?”她还想劝上一劝。
钟天涯抬手摆了摆:“这不重要,爹爹已经想好了打算。”他转头看她:“他四处活动左不过是想在盛京谋一份差事,北境那地方虽有战功也着实艰苦。”
钟天涯叹了口气:“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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