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初淡然道:“被帝王之爱盛宠,价格昂贵的老参说送便送给我了,这样的人身上没有大风大浪,如何能有心眼。”
她说,我倒是挺羡慕她这般蠢。
原来这夏帝不是天生冷淡暴戾,对着喜欢的人也会宠爱非常。
“小姐,你当真是要干政么?”青黛想到锦妃的提点,突然警惕起来。
在大夏,后宫干政是极大的罪,宋云初从南楚来,一旦卷入,必定腥风血雨。
宋云初敲敲木椅扶手,眼里闪着奇异的光:“青黛,你说我如今,是大夏的人还是南楚的人?”
青黛气鼓鼓地:“自然是南楚人!“
“那便是了,我要干政,也是干南楚的政。”她似笑非笑。
“祝南弦知道我要避着夏帝,从夏帝处讨了个好给我,我承他的情,那枚玉佩没有白给。”宋云初摩挲着那张假面,“夏帝愚蠢,又让祝南弦来迎亲,便已是处了下风,只要我不生事,祝南弦便会帮扶我。”
青黛捧场地给她家小姐鼓掌,然后道:“今夜是小姐第一次赴宴,要穿什么样的衣裳呢?”
女人总是把更多的目光放在漂亮衣服上,宋云初笑着道:“随你来罢。”
青黛便开开心心去给宋云初挑衣服了,她们从南楚千里迢迢带了许多衣裳器物,虽然宋云初要带着面具赴宴,可这气度不能输给楚人!
青黛挑拣半天,给宋云初搭了一身蓝衣广袖,衬得宋云初人同雪玉一般雪白可爱,她皱皱鼻子骄傲地道:“我家小姐一出场,一定是艳惊四座。”
大夏的衣服是没有广袖的,夏人尚武,认为这些都不过是附庸风雅,他们更喜欢窄袖、紧腰、宝刀。
可怜这锦妃原本目的是要来提点宋云初不去赴宴,周转半日反赔进一株老参。
“宋云初还是要去冬宴!”她磕着瓜子很不开心,身为沈星野唯一宠爱的后妃,她生怕被夺走宠爱,出于女人的直觉便察觉出宋云初的威胁,纵使对方是个病秧子,也可像她一般凭借这粒眼下小痣翻身做人,叫她如何不着急?帝王薄情,她得沈星野偏宠已久,哪还能一直圣宠永隽呢?
“陛下从前……”她喃喃细语,手焦躁地攥着,回想起宋云初那张出尘面庞,心里更是忧虑。
在他还未成为如今这样暴戾、喜怒无常的帝王之前,曾也倜傥潇洒,流传出分桃的蜚言。
京中小倌歌女,无不为其倾倒,更有千金难买一夜春宵的头牌当街掷果,尚是太子的沈星野轻轻接住,还咬了一口,众人皆醉,沈星野朗声回:“感念君心似明月,明月更爱照人间。”
年轻的郎君说,你的心就像明月一般皎洁,可是明月照抚人间,不能独独爱我一个。
这段故事至今广为流传,街头巷尾的黄口小儿也能说上几句君心明月。
“倒也风流,竟有南楚的风韵了。”宋云初颔首,赏了几片金叶子给说故事的太监,好奇道,“那陛下怎么变成如今这样了?”
小太监收下金叶子笑得合不拢嘴,只连道了几个不可说。
宋云初也没难为他,听完故事就叫人走了,心满意足地躺在榻上晒太阳。
冬日里的日光可贵,她长长叹了口气:“若是在南楚,我是要抱着狸奴一道的,如今没有狸奴,青黛,你来给我抱一抱吧。”
青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小姐,你改改这个毛病吧。”
宋云初觉得无趣,翘首以盼,等晚上赶紧到,想要吃羊肉,她在南楚时不常吃羊肉,沈星野讨厌她,她就做一个蹭吃蹭喝的,也是美滋滋。
“听说夏人到了冬天会喝一种奶茶,”宋云初充满向往地眨眼睛,“青黛,你没喝过吧。”
“您也没喝过呀。”青黛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