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也去医棚瞧瞧。”蔡二心神不宁地说道。
“不用了。”程云淓摇摇手,瞥着他说道,“蔡二哥,你还不追上去?”
“啊?”蔡二一惊。
“我好不容易捡回的野鸡,还等着给妹妹烧汤吃呢,你还不跟去看看?”程云淓给他使眼色。
蔡二犹豫不决,又想跟着去帮他小郎,又怕二娘一个人呆在这里不安全。
“这位蔡二郎,你家小娘子便让小老儿和两个小孙儿帮忙送回去。”老汉说道,“小老儿姓郭,就住在林外草棚里,原先是双石镇格子村的木匠,这是我家孙儿二郎。这四邻八乡都认得老汉。小娘子又对我家小孙儿有大恩,小老儿报答都来不及。”
身旁有几个追到一半没有继续追,留在旁边看热闹的流民两个人都认得,便笑着说:“蔡二,这确是郭木匠,最老实不过的人家,你放心去。你家二娘也真凶悍,鹰也敢捡,看啄了手。”
“那明明是野鸡!”程云淓假装不服气地反驳道,“鹰哪有红色?野鸡才有!我妹妹生病了没有肉吃,我捡回去便又怎样?”然后佯装发怒地推着蔡二,“蔡二哥快去!把野鸡给我夺回来!”
“哎!哎!”蔡二连忙说着,心急火燎地站起来跑了。
“这小娘子,为了口肉怎的胡来?这许多人去抢那鹰,蔡二腿脚不好,怎么抢得到。”
“蔡二也太听话了,不过是亲戚家的小娘子罢了,怎好这般宠着。”
“你哪知道,这程二娘可是个能干的。这点岁数,天天在空地教小郎小娘子们数数,还会做那叫什么肥皂的,跟益和堂和城里的贵人换了粮食衣物呢!”
“肥皂?前几日我家大娘拿回来一块小小的,滑腻腻的,像油脂一样的物什?”
“对对!就是这个。我家婆娘说用肥皂常洗手少得病症。”
“确是洗出来好多腌臜。”
“一家的嚼裹都是程二娘赚来的,难怪程家大郎天天好吃懒做,去城门口扛活也一天去两天不去,睡到晌午间都不见起。”
围观的流民们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着闲话。
程云淓懒得理他们,也疼得没精力理
他们。她咬着牙把冰块按在青肿的手背上,疼得两眼冒金星。旁边四岁的郭五郎本来害羞地躲在翁翁身后,看到曾经给自己洗屁屁的阿姐痛的可怜的样子,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小心地走出来,捧着阿姐的手轻轻吹了吹。
“谢谢五郎。”程云淓白着脸微笑得有点狰狞。
郭五郎更害羞了,冻得发青的小手扯着自己单薄破旧的小衣服,让程云淓忍不住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他围了起来,破了一个洞的空心棉跨脖小手套也给他戴到小手上。
“喂,那程二娘!”
程云淓回头循声看去,发现黑脸汉子郑元宝及好几个不良人都不曾有追过去,
“郑郎君。”郭老汉赶紧带着郭二郎上去讨好地行了个礼,解释道,“二娘子跌了,手也受了伤。”
郑元宝无所谓地点点头,也没多在意,却又需要尽着不良人的职责,便慢悠悠地问道:“程二娘,抢那鹰的汉子你可认得?”
程云淓牙尖嘴利地回道:“那是野鸡!”
“小娘子家家的,怎这般的无礼?好好回郑郎君的话!”不良人在旁边吼了一声。
程云淓便站了起来,歪歪扭扭地行了个礼,说道:“回郑郎君,那抢儿野鸡的汉子儿不认得。儿跌倒了,一心都放在抢回那野鸡身上,又受了伤,一时没有看到是谁把儿的野鸡抢走的,。”
郑元宝一脸的“必然如此”,也不在意一个八岁小娘子的话,挥了挥手,便要带着不良人离开。
“四郎,就这么走了?”手下诧异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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