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徽递了回去:“你的手艺真好。这个芋头比我家厨娘做得更好吃。你也尝尝。”
李容徽抬目看向她,见她执意不肯再动筷子,便也伸手接了过去。
香甜的芋头入口,却让他眸底暗色愈浓。
以他现在的处境,能给棠音的实在太少。
有些事,还是应当尽早提上日程。
除棠音之外,他从来信不过旁人。只笃信权利才是唯一真正握在手中的东西。
手中的权力越大,未来的变数才越小。
更何况他要的是……万无一失。
他正深想着,忽听殿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来,便蹙眉望向殿门处。
棠音自然不似他习武之人这般敏锐,等她听见响动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槅扇前了。
是檀香放心不下自家小姐,先荣满一步回来了。
她迈进槅扇的时候,正瞧见自家金尊玉贵的姑娘正与七皇子并肩坐在一架翻倒的屏风上,就着白水,小口小口地吃着一个刚烤好的芋头。
两人之间本有一掌宽的距离,此刻在一番推递之下,更是近了不少,加之露月里穿得厚重,彼此衣袍铺展,乍看过去,倒像是比肩而坐。
这若是旁人看见了……
檀香吓得脸都白了,忙上前牵起了自家姑娘袖口,颤声道:“小姐,您的斗篷边缘皱了,奴婢替您整一整。”
棠音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倒自己真的将斗篷边缘给压皱了,便将最后一口芋头咽了,将小碟搁下,就着檀香的手站起身来。
檀香赶紧将自家姑娘带远了一些,半蹲下身去替她整理起斗篷上的折痕。
刚整理到一半的时候,荣满便带着几名修天顶的工匠,抬着张宽大的拔步床,一股脑地自外头进来了。
见棠音正立在槅扇前,便都拱手向她行了个礼,又被荣满带着,热火朝天地修天顶去了。
而檀香则加快了一些动作,手脚利索地将斗篷整理好。
理最后几下的时候,她望着棠音身后忙做一团的工匠们,一颗心犹自砰砰跳个不停。
——这可幸好是她来的及时,不然这人多眼杂的,万一传出去什么坏了姑娘名声,她这做丫鬟的,可真是万死莫赎。
她一阵心有余悸,忙轻拽了一下沈棠音的袖口,小声道:“小姐,您看这修天顶的工匠也来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毕竟那位主子的玉璋宫离这里可不算近。去得晚了,怕是赶不上宫门下钥。”
她低头想了一想,心虚道:“就……就说我去找昭华玩了。反正,我今日出宫前也是要去昭华那一趟的。这可不能算是扯谎。”
檀香听了,细想了一想,觉得这倒也是个办法。
若是去寻姑娘口中这位,老爷知道了倒也不好说些什么。
檀香遂安下心来,不再多劝。
马车碌碌驶到了宫门前,荣满勒马,递过自家小姐入宫的玉牌给小吏过目。
“原来是相府的沈姑娘!”守门小吏拔高嗓门念了一声,又将玉牌对着日光左右细看了一阵,这才让开了路:“请。”
荣满倒没太过在意他这个举动,只是将玉牌收好,便又挥鞭赶马,如往常一般入了北侧宫门。
他眼睛看着车前的路,自然没瞧见,棠音的马车刚驶离宫门,便有一宦官打扮的人自暗处现身,塞了一包银子给那大嗓门的小吏。随后脚下生风,鬼鬼祟祟地顺着道旁小径一路快走,直到承德殿前方才停下。
承德殿,是太子在宫中的居所。
他进去的时候,李行衍正坐于书案上,捧卷细读。
听得他打帘进来的响动,这才缓缓搁下古籍,淡声开口:“如何?”
露月的天气里,那小宦官跑得冒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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