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跟他聊？”凌雪琪冷冷地问。

    “华棠有个哥哥，他们兄弟二人感觉很好，然后……”无夜那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意，凌雪琪听到他说，“朕把他哥哥杀了，他到现在还憎恨着朕，可是如果朕下令让他去死，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自杀，你信吗？”

    他的吐息喷到她的脸上，湿热的温度却让她有种背脊发寒的感觉，他的语调虽然平缓却透着一股凉意。

    “为什么？”凌雪琪僵直着身体问。

    “因为朕虽然杀了他最爱的兄长，可是救了他全族人的性命。所以无论他如何憎恨着朕，作为族长的他都会为朕去死。”无夜笑道。

    她虽然还不曾见过那位叫做华棠的妖族，但是此刻听无夜所言，她已经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他必定是个恩怨分明又重情义的男人，不然也不会因为全族人的性命而抛开个人恩怨，又被无夜这混蛋拿捏了。

    “所以呢，你要表达什么？”凌雪琪语气依旧冷冷的。

    “朕虽然救了华棠全族，可是并没有以此要挟他，是他受不了欠了朕这个杀死他兄长的仇人二十万条命，才想用他的命来还清，然后他才能什么都不欠的继续憎恨朕这个仇人。”

    无夜将五指插入她的发丝，轻轻地按摩着她的头皮。

    “华棠因为想要继续憎恨朕才留在了翳明净御庭，而江震他是因为朕给了他生存的理由，所以他留在了这里。”

    “理由？”凌雪琪低声地重复着他这两个字。

    “他本该是王子，却成了宦官。最爱的女人被同父异母的兄长凌、辱至死，报仇之后，他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朕赐予了他新生，也给了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作为轩辕剑的容器吗？”凌雪琪声音里带着讥讽。

    “有些人存活在这世上就想被人所需要，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可以。哪怕是知道自己被利用，只要能够被利用也感到心满意足了。”无夜笑道。

    “江震就是这种人，所以他变成这个样子跟他被朕转化没有关系。”

    无夜在凌雪琪耳边说，他那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循循善诱的蛊惑，宛若水底的暗流，毫无察觉地朝着她内心涌动，企图将她的思维控制住。

    凌雪琪低着头，思索着他的话，久久没有出声。

    无夜接过她手中的梳子，帮她梳理着那头乌黑的秀发。他用他那蛊惑人心的声音低喃：“朕从来没有想过控制你，也不需要那样做。人类的生命太过于短暂了，难道你不想和朕长相厮守吗？”

    凌雪琪低垂着眼眸，漆黑的睫毛轻弯出柔软卷翘的弧度，在眼底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她在思考着无夜话里的可信度。

    无夜看着沉默不语的女子，放下梳子，伸手拥住她，与她耳鬓厮磨，“人类的生命不过几十年，难道你想让朕在你走后，永远跟孤独为伴吗？小南呢，你忍心让他小小年纪就失去母亲吗？雪琪，你忍心吗？”

    他轻轻地吻着她的脸颊，再次说：“成为妖族吧，为了我们爱情，为了我们的孩子。”

    是啊，人类的生命太短暂了。

    如果她死了，小南怎么办？几十年对于妖魔来说只是片刻而已。

    人类会衰老，她看着镜子如花的容颜，眸光暗淡了下去。现在镜中的女子年轻貌美跟身边的男人站在一起，宛若璧人。

    可是再过十年，二十年，红颜易逝，等到她容颜不再年轻美丽的时候，就算无夜不嫌弃她不变心，她自己都受不了衰老的自己和他相伴在一起。

    成为妖族，这是最好的办法。

    这样她跟他还有小南，他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凌雪琪的内心松动了，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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