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那有这么多巧合的事。
分明是廷尉史为了庇护自己的侄子,这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人给强行抹杀了。
王贲的不管事。
给了他们许多可以操作的空间。
他们怎么会想到扶苏恰好碰上了这事,非要彻彻底底查一个遍。
这才露出了许多马脚。
连掩盖的心思都没有……
现在这种情况下,廷尉史王进自知法让杀人的事一定会抖落出来。
所以他们唯一能做的。
就是弃车保帅,把自己的干系撇个一干二净。
为达到这一目的,山生这个唯一的证人,自然是死了才能永远保密。
交代好黑夫照料兰草,扶苏唤来两个狱卒,借了四匹马,同吕梁等赶向咸阳城郊。
咸阳城内虽然没有特别大,可咸阳城外却是辽阔无比。
从廷尉府到山生家足有七八十里。
骑马都要骑一两个时辰。
扶苏不禁慨叹。
兰草和她娘得凌晨出发,走上四五个时辰才能到廷尉府喊冤?
难怪她当时蓬头垢面的。
骑行了大概有半个时候,路过一处驿站。
扶苏本不想停歇,但见吕梁已经勒马,显然是有些疲惫了。
他常年在廷尉府做判案等文书工作,再加上人到中年,有了小肚楠,是极易体力不支的。
这时候强行要继续赶路,便有些不人道了。
只好翻身下马,进入驿站暂作休整。
吕梁差两个狱卒过去牵马去马厩里吃草饮水,自己便同扶苏进驿站喝茶。
毕竟是咸阳城外,驿站里纷纷扰扰,吵闹不已。
吕梁刚想让扶苏同自己去角落里,那儿更安静些。
但扶苏已经在中间坐下。
他也就勉强笑了笑,坐在扶苏对面。
“由于下官个人原因,叫殿下久等,还望殿下见谅……”
扶苏摇头,“这样也好,你看咱这不是和他们碰上了么?”
“啊?”
扶苏笑道:“你先平心静气下来,再听听隔壁那俩壮汉在聊什么……”
吕梁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满心迷惑,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等心中安稳下来,再侧耳听去。
两人的对话顿时汇入耳中……
“你说说,这些当官的,怎么非要和一个山野樵夫过不去?还花钱买命……”
“你管他呢,有钱就行,那位爷出手阔绰,咱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嘿,那位爷自己就是廷尉府的人,还要知法犯法,真是有趣……”
“他们这些官府中人,向来标榜自己洁身自好,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他们所粉饰的,只不过是给上面做做样子。”
“烂透了!”
“管他呢,咱们拿钱就成,别的一概不管!”
“……”
吕梁听罢,是惊呆了。
好家伙,这下子都不用太赶了,直接给他俩拿下即可。
随即小声朝扶苏道:“现在就动手?”
扶苏倒了一杯茶水,笑道:“不急,等我喝完这杯茶!”
吕梁闻言,只好按捺下燥动的心。
大概十息过去。
扶苏终于将茶喝完。
吕梁直接起身,从腰间抽出一块令牌,对着那俩个杀手道:“廷尉府办案,两位,跟咱走一趟?”
扶苏苦笑。
人家是干杀手这行的。
都是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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