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和副手打开车窗,身子极力后仰,朝周斌发出杀猪一样的呼号。就目前这种状况,除非出现奇迹,否则本田分分钟就会滑落进山谷。
周斌没心情理睬他,更没义务去救他,他关心的是高帅是不是有危险。高帅真要是摔死了,这次越野大赛肯定要被叫停。停了车赛事小,死人事大,没准他们都得进局子喝茶被盘问。兴龙公司想借机把生意打入长三角,计划也肯定泡汤。自己出师不利,人生恐怕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打击,他爸还会再相信他吗?
迈开大步,他跑到路边,朝下面看去,简直以为自已看错了:只见那辆大奔并没有翻下去,架在几颗杂树顶上摇摇欲坠,虽然让他心惊肉跳,可仔细看清楚就放心了。树给压断了大概三分之一,好在几棵树共同支撑着沉重的车身,一时倒也不会摔下去。
更让他惊掉下巴的是,高帅斜靠在座椅上。脚高高地跷在驾驶台上,无比惬意地抽烟,看见周斌还朝他挥手示意。只是他说什么,离得太远,周斌没听清。
“靠,这也行!”周斌吞咽了一泡腥咸的口水,心脏咕咚地下放回原处。看到高帅那样子,他还不由露出笑容。直到高帅对他比划个手势,他才明白,这是让他打电话叫直升机来营救。
这次越野大赛,组委会投保一家保险公司,根据野外赛车规矩,还租了两架直升机。只不过租赁费太贵,直升机要到正式比赛那天才到,必须向组委会汇报才行。
好在机场就在赤杨镇附近,从飞机训练营地到赛道直飞,大概也就十多分钟。
打完电话,木村已经喊不出人声了。跟鬼叫一样凄惨。仅仅一两分钟,本田车又出溜下去一点,也就是底盘担在路肩上,产生了巨大的摩擦力,车轮抱死在泥石路面上,刮出深深的沟壑。才没直接滑落。可看这阵式,摔下去也用不了多久。
他虽然痛恨木村诡诈阴险,可毕竟也是两条人命。小鬼子若真摔死,事情也不小啊。
想到这,回头看拥挤在一起的赛车。那几辆车横七竖八卡在山道口,恰好这处山道还特别狭窄。右侧是嶙峋的山石。一辆切诺基车头撞瘪了,车尾还顶在马自达右前方。
他的那辆车,被两辆日本车挤在中间,简直就像粘在一起的三块年糕。恐怕也只是木村手下才会这种骚操作。
可是,任你天大的本事,也休想赢得比赛。不过现在人命关天,也由不得想别的了。挤在左侧的那辆日产车也很危险,后车轮悬空在外,两个车手都挤在右侧,冲着他呜呜说了一大通日本话,周斌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对他们无奈地耸耸肩。
这帮瘪孙,若不是耍坏,怎么可能搞成这样。于是,周斌裂着嘴,冲他们竖起大拇指:“你们很厉害,哎呀,都快爬到我的车上了。你们也别急哈,爷我的挪挪车。”
虽然语言不通,可周斌比划个挪车的动作,手势他俩也猜个大概,吓得脸色惨白,哇哇乱叫,就应了一句广告词——“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周斌仔细观察了下,挤在他右侧的车,明显被挤得变形,大半个车头刮进乱石头堆,两个车手没了动静,车窗玻璃全部皲裂成条纹状,上面还喷溅着血滴,估计没死也得残废。
“听说日本车不耐撞,如果你们挂了,就先别走,后面还有同伙,等凑一打。好打包发快递。哦,这里是长三角,包邮噢。”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幽默感,这个冷笑话,任谁听了都得哆嗦害怕。
想起过个山口时,他的方向盘是往右打的,而右边这车硬塞进来,想把他别出去。若不是他技术过硬,恐怕也得别出车道翻滚下去。
现在魔改车棱角如同铡刀,已经削开马自达薄薄的车皮,轮胎呈三角形挤压在一起。要想挪开,只怕很难。
办法总比困难多,这种事也难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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