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铁匠打断赵杏花的话：“是老子的儿媳妇是让老子的儿子睡的女人，你就少管闲事你就赶快去！白小云！”郎铁匠两眼看向白小云：“你呢？你是不是我的儿媳妇，是不是让我的儿子睡觉的女人？”

    白小云胸脯一挺，也慷慨激昂地回答：“爸爸我是你的儿媳妇！爸爸我是让你儿子睡……”说到这里她蓦地顿住，不由地脸红一下，接着又慷慨激昂地说：“爸爸我听你的。我现在就去叫回来抱孩子……”

    “好！快去！”郎铁匠挥一下手。白小云跑走了。

    看着郎铁匠这种情态，赵杏花越发担心。看着白小云跑远，赵杏花上前再问：“爸爸你要带咱全部人马去干什么？爸爸！咱鸡蛋可是不能往石头上碰啊！”

    “你他妈的不是我的儿媳妇！你他妈的赵换麦做出来的臭闺女，你不是我的儿媳妇！你给老子滚一边去！”郎铁匠愤怒地叫骂着，狠狠推开赵杏花，就向他的队伍挥手：“出发！跟老子去攻打县城！跟老子去干死那里的日本女人！”

    队伍出发了。战士们斗志昂扬。正像他们叫喊过的那样，他们现在兵强马壮，还有他们能干的大公子……这之前，就凭他们在中国军队和日本军队激战后的战场上捡到的破烂武器，就凭他们多数人没有打过仗的军队素质，他们都打得日本兵……现在，他们已经……他们早就摩拳擦掌，早就急着要报仇！而现在，他们还要，“干死日本女人”……

    队伍斗志昂扬向村外走去。赵杏花不顾郎铁匠吼喊叫嚷的硬性阻拦，也紧跟着队伍急急地出发了。

    就在队伍集合出发的那个时候，峁子上水井里边，郎抱孩这一边抱着胡英莲，另一边抱着牛宝儿。他四肢麻木颤抖实在是支持不住了。他就推着牛宝儿骂：“你他妈的长这样粗大！你他妈的长这么沉重！我他妈的，我都要让你压井里去了！”

    牛宝儿只是不吭气。

    其实牛宝儿比胡英莲重不了多少。两个人身高差不多。胡英莲苗条型。牛宝儿壮实型。或许牛宝儿在左侧正是郎抱孩力气略小的这一边的缘故，或许郎抱孩本就不喜欢牛宝儿的缘故，或许，稍重那么一点时间长久就显得更加沉重的缘故，反正那一阵，郎抱孩就一点都感觉不出来，感觉不出来一个健美女性坐在身上的美哉，只感到牛宝儿讨厌！只感到牛宝儿扫把星……

    见牛宝儿只是不吭气，见牛宝儿只是闭眼垂泪，郎抱孩狠狠地哭骂：“牛宝儿你他妈的假惺惺的！你他妈的讨好我老子！让我他妈的，想弄死你都不敢……你他妈的！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得先丢你下去……我不丢下你去……我和我的大老婆……我和我的英莲妹妹，我们就都得跟着你去死……你他妈的，假惺惺的，就会讨好我老子……”

    牛宝儿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嘤嘤地说：“抱孩子姐姐不讨好人……抱孩子那你、那你就丢开姐姐……抱孩子，那你、那你就真的、真的丢开姐姐……”

    “我……我让你掉井里淹死……你！你……你让我怎么交代我老子……你他妈的假惺惺的，就会讨好人！就会讨好人……你他妈的……你就是扫把星……”

    郎抱孩越骂越气，越骂越气。

    他恨得只想狠狠抓打摇晃。他却不敢那样。他只不敢乱动地在他手跟前狠狠拧了一下牛宝儿的哪里，牛宝儿忍受不住稍稍扭动一下，他的腿都松动一下，他们三个人都向下滑动半寸……

    郎抱孩连忙用力，两脚两小腿两膝盖两胳膊肘不顾一切地狠狠用力，他们这才又稳在那里。但是郎抱孩两脚两腿两胳膊越发抖得厉害，抖个不停……

    郎抱孩痛哭流涕：

    “爸爸……”郎抱孩紧搂着这边的胡英莲，也紧搂着那边的牛宝儿：“爸爸……你原谅我……我实在不能……我不孝……我实在不能不再惹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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