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兰枝跪在月兮身边,双眼瞪圆,惊恐地看着自家主子。
月兮浑身僵住, 缓缓回头, 看向榻上的孩子。
无忧脸上的红斑愈来愈多?,块块都像是冒着热气,又红又肿,若是放任下去, 无忧这么小的孩子, 必会没命。
金纱般的灯光洒下, 映照出月兮柔和的颊廓,她伸手从被子里拿出无忧的手,圈上衣袖,他?柔软的胳膊上,也是赤斑遍布。
“徐大人,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月兮开口, 声音轻细。
“殿下恕罪。”徐太医还跪在地上, “殿下或可再命人去寻云陵大师来为世子诊治,这么多?年过去了,云陵大师或许已有新的解决办法。”
月兮眼波无痕, 道?“徐大人是太医院最有资历的太医,我怎会不信你, 徐大人,无忧这个症状, 你可压制多久?”
徐太医抬头望了她一眼,回道?:“禀殿下,臣倾尽毕生医术, 最多?可保世子性命无忧逾一载。”
月兮闭了闭眼,把?孩子灼烫的小手放回被衾中,重新为无忧拢好绒被。
“无忧的病,今后就有劳徐大人了,还有,无忧生病一事,望徐大人替我守住,不要让第四个人知晓。”
“殿下放心,臣必当守口如瓶。”
徐太医走后,兰枝灭了屋里的几盏琉璃灯,只留了红木衣柜旁的两柱金莲灯。
她取下红木衣架上的浅紫圈绒云锦披帛,回到榻边,给?月兮披上,无忧刚喝了药,已昏睡过去。
“殿下,我们要不要贴告示,请云陵大师过来看看小殿下?”她顿了顿,声音哽咽,“兴许还有别的办法,救小殿下的性命。”
月兮伸手捏住披帛一角,目光落在无忧煞白的小脸上。
她双肩下沉,叹了口气,“寒鳞毒这样闻所未闻的毒物,能研制出解药,已是不易,徐大人是太医院元老,医德闻名盛京,不会诓骗我们。”
兰枝哑了声。
殿下说得不错。
“不过,你去寻个可靠之人,悄悄递信给云陵,这么多?年,医圣或许有新的解毒方子也未可知。”
兰枝望着月兮清冷的面容,忙不迭点头,道?了声好。
***
南出永清门
,就是往南境的方向。
一架乌绸的马车过了城门,往城外奔去,车厢上的竹帘扬起,露出了一张莹润若雪,柔嫩似兰的容颜。
入城的人潮如织,城门前一个男子跃下马,看着渐行渐远的乌蓬马车。
“阿兄,怎么不继续走了?”车厢中的银翘掀开帘子,探出头来问道。
林大有些?兴奋,道?:“妹妹,我刚刚瞧见瑶光金饰店的长欢掌柜了!就在后面那个马车里!没想到她也到了盛京。”
他?边说边策马,就要往月兮离去的方向赶。
“为兄去看看她又要搞什?么鬼名堂,妹妹你先进?城。”
尘土飞扬,银翘跳下车,大喊道?:“阿兄!你早些回来啊!”
林大的马狂奔离去,哪还听得到她的呼声。
自从那个长欢露面,兄长的魂魄都被她勾走了。
他?那点心思,做妹妹的怎会不知。
可长欢那种女人,怎会看上他?。
“唉!”银翘跺了跺脚,回到车上,同马夫道?:“进?城。”
十日后。
“殿下,前面是滁州,再往前走就到了南境,那边是逆党李氏的地界……”
御侍停住马车,惶惶朝车厢内说道。
“属下恐怕不能送殿下过去……”
帷帐掀起,月兮身着墨棉斗篷,走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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