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娘子说干就干,尽管旅途辛苦,却一时不歇地给琉璃量体裁料子,连夜赶制衣裙。
绸缎铺的后院房里,邱娘子拿着尺子从琉璃上臂下穿过绕了一圈,看看尺绳朝琉璃挑眉,“呦,小东家几月未裁衣,这尺寸可涨了不少啊,成亲的小媳妇和姑娘家就是不同,拿得出本钱来了。”
琉璃不理她,只做没听见,耳后却悄悄红了一片。
邱娘子玩笑归玩笑,干起活来却是毫不含糊,剪段布匹石笔画上图形,剪子上去“嚓嚓”几下裁好,拿出针线便开始缝制。
邱娘子如今已是铺子掌柜,很久不接活儿了,只有给东家和特别尊贵的客人,才会偶尔上手,此时坐在铺子里飞针走线,手艺丝毫不减。
这时雨停了,恰好有姑娘看布匹,见邱娘子的针线就知道不是寻常工匠,便问能不能为她们也做一件。
“做不了,这是给我们东家小姐做的,别的活计,还轮不到我上手,不过我们东家小姐要开一个绣铺,我会教绣铺工匠们一些手艺,比我差不了许多,届时你们来绣铺做衣裳便是。”
邱娘子不抬头,继续飞针走线,不过一会儿,衣衫已经出了模样,邱娘子这才拿了绣绷,端详着在领口袖口肩头描了样子,绣起花样来,
一只蝴蝶仿佛振翅落在布料织的那朵花上。
旁边围观舍不得走的姑娘一阵阵低呼,后面看不见的不知道看见什么,人越围越多。
王掌柜笑得眯了眼,琉璃挑着粗眉躲到后边去——她又画上了。
天晚了店铺要打烊,姑娘们只好离开,说好了明日再过来瞧,好好挑挑什么料子做出来也能那样好看。
琉璃带着邱娘子回宅子,厨娘早已经备下晚食,邱娘子也不客气,匆匆吃饱了,便进房继续做衣裳。
这时琉璃又见到了项楠,许是经过一天养回一点气色,不像一早看到的那样憔悴,但是琉璃分明感觉他失去了生气。
项楠不再是从前那样肆意张扬,他的眸中有一丝郁郁,时常一闪而过,虽然还是言辞无状,却明显是在掩饰他的真实想法。
“发生何事?”琉璃在项楠又一次失神时,开口问道。
项楠一怔,凝神注视琉璃,这一刻琉璃心中忽然一动,想到一个人。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只是随口问问。不过,你从前可有兄弟?我见过一个人,他的眼睛与你十分相像。”
项楠的身子猛地一震,目光变得凌厉,“你在哪儿见到的?”
“袖竹馆。”琉璃与项楠对视。
他没有否认有兄弟,却问她在哪见到的,难道他们真的是……
项楠怔怔看着琉璃,忽然一把抓住琉璃的手:“他可好?他说过什么?”
琉璃的手被抓得疼了,努力想要挣脱,这时陆潇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脚步一顿。
琉璃回头看他一眼,把手挣出来。
“他一句话都没说过,好不好我并不知道,既然你关心他,为什么不去见他,亲口问他?”
琉璃揉着发红的手,蹙眉瞪项楠,并不在意陆潇怎样想,她觉得陆潇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但是陆潇却在意了。
他目光微冷看项楠,又看琉璃被握得泛红的小手,攥紧了拳头。
“我不能去见他,不能……”项楠双手握拳,双臂只在桌上,抵住头,声音里带着哽咽。
“能说为什么吗?”琉璃问道。
她没见过这样的项楠,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他,但是声音却放轻柔。
陆潇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不能说。”项楠摇摇头,承受的痛苦快要把他压垮了,他真的想放下来找个人说出口,就可以解脱了。
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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