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身边的百姓莫不惊讶看她,堂上的汉子也愕然回头,不信妻子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堂下妇人是谁?上堂说话。齐大人看那妇人。
那妇人有些颤抖地上堂,跪在丈夫身边。
;民妇李氏,是周升之妻。
;你说你的婆母确是死于中风,为何之前不说?齐大人冷冷问道。
;大人,民妇也是听这医者所说,仔细回想,婆母生前确是未曾说腹痛,只是说头痛,之后忽然不停呕吐,口眼歪斜手足抽搐,无法言语,民妇不愿婆母受剖尸之苦,这才请大人不要验尸。
妇人说罢,便垂头哭泣。
她身边的汉子愣怔片刻,也垂头不语。
;大人,即便这老妇人并非因吃霉米而致死,但是杜家米铺售卖可致人患病的霉米,却是实情。一直沉默的徐同知突然说道。
;是啊,大人,就算那医者治愈了小人等家中病患,也不能就抹杀了杜家米铺的罪行。一个汉子急忙抬头说道。
齐大人抬头看了一眼徐同知,是他最早收到诉状去办案的,但是想想他与沈同知的关系……齐大人脸上不由闪过意味深长地一笑。
;本官自有论断。齐大人拍一下惊堂木。
;杜洪泽,如这苦主所说,即便是霉米也不该掺入良米中售卖,你可知罪?齐大人看向杜老爷。
;大人,请容小人说句话,我家东家老爷对此一无所知,如果有罪皆是小人的,是小人不查,让米中掺了霉米,请大人处置小人。
冯掌柜急忙揽过罪责,经商这么多年他也明白,自己担下还会从轻发落,若是牵连到杜老爷,那就可能倾家荡产。
;掌柜行事自然要有东家指派,即便失察也是难辞其咎,何况还有避重就轻请人代为受过之嫌。徐同知冷冷说道。
齐大人有些不悦,虽说新官上任又年轻气盛,可在这大堂之上还是僭越了。
;大人,小民不敢推诿罪责,愿受责罚,不过还请大人查清,这陈米到底从何而来。杜老爷躬身说道。
;哼,米出在你的米铺,还要贼喊捉贼么?以陈米做新米售卖,从中渔利,不正是商人唯利是图的作为?前些时日有一人到你米铺,言道你们以次充好,虽说那人认罪受人指使栽赃,但却莫名身死,焉知这其中没有你们的手脚?
徐同知面无表情地注视杜老爷,缓缓道来,明显是有备而战。
琉璃微微抬头看向徐同知,前世虽知有这样一位;表兄,却并无交往也未有龃龉,今世忽然出来捅暗刀子,可见是有不一样的事发生了。
;大人,请容小女说句话。琉璃向齐知府施礼。
齐知府正因着徐同知屡屡僭越不喜,听琉璃要说话,必是反驳徐同知,心下憋着看好戏的想法,点头准许。
;大人,这位大人说米出在我们杜家米铺,定是我们所为,这未免有失公允,若是皆如此判定,栽赃二字从何而起?我外祖父经商几十年,难道只因这蝇头小利自毁长城?杜家米铺生意如何众所周知,犯得着费力去洗发霉的陈米,给自己找麻烦?江中府是大梁米乡,多少行商来这里籴米贩卖,杜家米铺新米尚且不够,哪来的陈米?
琉璃一连串的质问,渐渐勾起徐同知怒火,;你们杜家米铺暗中囤积大量米粮,怎知没有发霉的?
徐同知这话,令齐知府不由侧头看他:人家暗中做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位大人知道的还真不少,琉璃微笑,;既然这样,就正好查一查,我们庄子里的米到底有没有发霉的,昨日售卖的米,存米粮仓已经被我封存,不如就请大人们过去查看,若是果然都发霉,琉璃认打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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