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居然还在舞厅里。
沈梦昔走过去,到王红梅身边,“二嫂!”
没听到,又扯扯她。
“哟,宝珠!”王红梅一边拉琴,一边大声说。
“嗯,我下课了,我带卫明去我家吃饭,你看是你去接他,还是让他自己回家?”
“啊,哦,自己回吧!”王红梅左右转头找到自己儿子,言简意赅地说完,又继续欢快地弹奏起手风琴。
沈梦昔冲齐卫明招手,朝门外走去,齐卫明不大愿意地跟上,“啥事啊?”
这小子在外面从来不喊她老姑。
“你妈让你上我家吃饭去,赶紧走吧!”
齐卫明回头看看母亲,王红梅冲他一扬头,齐卫明叹口气朝门外走去。
第二周,沈梦昔又遇到了袁建新,原来,她已经跟着张老师学了半年琵琶,进步也挺快,她的琵琶是她妈妈托人从上海买的,花光了家中积蓄。
从尚静那得知,袁建新的父亲是知青,在她出生那年考上大学,再没有回来过。她妈妈带着她一直没有再嫁,她妈妈十分要强,对袁建新要求也十分严格,家里条件虽然不好,但是别的孩子上育红班她也让袁建新去上,别的孩子学乐器,她也让袁建新去学,说实话,听说沈梦昔跳级时,她也动过让袁建新跳级的念头。
沈梦昔还记得当年,半个白面饼和黑面豆包的事情,由此可见袁建新的妈妈自尊心极强,已到了过分刻薄的地步。
袁建新像是护着命一样的时刻抱着那把琵琶,沈梦昔从没想过去碰她的乐器,她对二胡产生了一点兴趣,决定跟张老师学二胡。
张老师有些遗憾,但是也没说什么。鲁秀芝十分不喜欢,她联想到了瞎子阿炳。
沈梦昔却不管,坚持和齐有恒说定了,他去哈市学习的时候,就给她买一把二胡。
——总得学门新乐器吧。
王红梅先帮她借了一把二胡,从此,滨江街的邻居就时常听见齐家传出,杀鸡一般的滋滋嘎嘎的二胡声,纷纷叫苦不迭。
鲁秀芝悔不当初,暗示了女儿几次,但她却来了劲,偏偏不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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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全国实行了夏时制,时间拨快了一小时。
也不错,早睡早起,节约能源。
早晨上学的时候,清洁工正在扫大街,他们也不洒水,扫得满街都是尘土,像重度雾霾一样,几乎不可视物,沈梦昔用手绢捂着口鼻,坐在齐保健的自行车上。
齐保健最近心情不错,他的电大课程进行顺利,上个月还去了一次伊市,与几个战友相聚。一回来,邮电局就盖了福利房,说是按房子成本全额付款,专门分给年轻职工,五年后产权归个人。全局都轰动了,每天议论的都是谁的工龄几年,谁的资历够不够。
房子眼瞅着就盖起来,就是砖混结构的,一艘大船拉来红砖,一小学、二小学四年级以上各班级都去勤工俭学,到码头搬砖。沈梦昔因为年龄太小,张老师特批她可以不参加,但要缴纳两元五角的勤工俭学费,鲁秀芝千恩万谢地立刻交了钱。
这次勤工俭学,有几个学生受了小伤,都是磨破了手指,砸了脚趾头的,还有一个六年级的男生从跳板上掉到江里,自己狗刨几下嘻嘻哈哈上来了,没有一个家长为此不满或者上告。
邮电局的分房方案出来了,齐保健工龄虽短,但有军功加分,他也分到了一户。
房子离江边很近,是前后两栋三层楼,听齐保健一描述,就是筒子楼,三十平米左右,当然,是实打实的使用面积,不包括什么楼梯、公摊,年轻夫妻带着一个孩子倒也足够了。
齐保健的房子在南面那栋的三楼,从西数第三户,不把头,也不特别中间,南面这栋冬天还不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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