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后坐于锦榻上,把那孩子抱在膝头,朝下看着一众人,她的席位本就高于众人,加之又坐了锦榻,更是高人一等。只见众人俯首帖耳,心中甚为熨贴。
看着外孙肉嘟嘟的脸蛋,忍不住亲了一口,随后下诏封外孙武继业为镐国公,安乐和武继业叩头谢恩。众人先是一愣神,又齐齐恭贺镐国公,
沈梦昔的席位就在李旦下首,离主席较近,李旦看看妹妹,沉痛地说:“三兄驾崩才多久?他们......”
沈梦昔连忙让他噤声,看着低头饮酒的四兄,她猜测,李隆基极有可能什么都没告诉他。
李隆基在李显复位时被升为卫尉少卿,掌管武库兵器以及守卫宫门的官属,有权支配禁军,后来受到李重俊牵连,被降职为潞州别驾。
李隆基深知禁军的重要性,玄武门兵变、五王政变以及李重俊兵变,均与禁军相关。他素来礼贤下士,交游甚广,结交了万骑军果毅葛福顺、陈玄礼等人,这次行动,便由李隆基负责打开宫门,沈梦昔负责出兵马,但没想到李隆基会瞒着李旦。
届时,没有功劳的李旦要怎样坐稳皇帝的宝座呢?
不及多想,歌舞再起,酒菜如流水般呈上,沈梦昔看到了扮做宫婢的沈十六正在给相王上菜,脸上化着妆,倒也看不出已经三十多岁。
韦后那一席,都是特定宫婢伺候,主席距离下面最近的席位也有一丈远,身边还有多个护卫站立。
宴会安保工作,在沈梦昔看来,十分严谨,每位宾客都在宫门外解下了兵器,又经过验身,确信没有夹带兵器和危险品,才许进宫。每个进殿服侍的宫婢也得再进行一次搜身。沈十六则是昨日悄悄潜入皇宫,寻机取代了宫女,才能出现在宴会中。当然,如果她进不来,少不得有些活儿就得沈梦昔亲手做了。
酒过三巡,武继业被宫婢带出去更衣,沈梦昔抬眸看了一眼胤儿,又看了一眼李隆基。三人眼神碰撞,各自稳如泰山。
伴随着鼓乐丝竹,殿外传来一声不协调的埙声,悲悲切切。觥筹交错间,并无人注意,只有沈梦昔三人迅速再次交换眼神,这是宫门从内打开,宫外护卫已进入宫城就位的信号。
武延秀端着一盏美酒跪坐在韦后榻前敬酒,两人不知说到了什么,笑得极为欢快,沈梦昔端起酒盏,朝着李旦敬酒:“月儿敬四兄!”
沈梦昔主动与相王敬酒,这就是开始行动的暗号!
韦后端起酒盏,仰头饮酒,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身体,武延秀仰头崇敬仰慕地望着韦后。
沈十六反手从沈梦昔的案几下,摸出一支短箭,朝着韦后席位顺势一甩手。然后看也不看结果,回身护在沈梦昔身前。
从沈梦昔席位到韦后的席位,大约两丈,这个距离,若是用刀剑刺杀,大概走不到三步,就被护卫拦住,血溅当地了。但是,对于飞镖来说,简直是转瞬即到。
护卫不及反应,随着短促的破空声,韦后应声仰天倒在锦榻上,武延秀腾地站起来,俊美的面上满是惊慌,他眼睁睁看着一直短箭射入韦后眉心。
忍不住啊的大叫一声,“来人!有刺客!”
护卫早已拔出刀剑,冲向沈梦昔的席位。沈梦昔一抬手掀翻案几,立在身前作为防御工事,又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递给沈十六,右手则在袖中暗暗握紧了手枪,左手冲着胤儿做了个手势,让他到自己身边。
不用她召唤,胤儿在沈十六行动的一瞬间,就已经奔向母亲的席位,平王李隆基派来的婢女没能混进大殿,只有沈十六一人负责刺杀,她一旦从母亲那儿拿到粘在案面下的武器,就把母亲暴露了。
胤儿跑动间吹响挂在脖颈的哨子,人也迅速护卫在沈梦昔身前,还顺势把相王拉到竖立的案几后面。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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