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域已经快步跑向容谨,一面将容谨的大氅理得更严密一些,一面担心地问道:“公子您怎么不等我请宣姑娘过来后再出来呢?您这么早就出来坐在这风中,大清晨的风这样凉,您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住呢?”
容谨淡淡笑着摇了摇头,温润的声音化在秋风中,“没事的,不打紧。”
可是边说着不打紧,容谨已经没有忍住地咳嗽了出来,连忙从大氅中伸出一只清瘦的手,用帕子掩住了嘴。
看着病中等在风里的容谨,虽然婉妍与他几乎是素不相识,但心中还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婉妍款步走到容谨身边,礼数周到而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大大方方道:“婉妍见过容公子。”
虽是行礼,但开朗脸皮厚如婉妍也是低垂着视线,不敢将视线抬起落在容谨冰凉的脸上,只因那目光实在专注而炽热,明明是那样彬彬有礼的目光,可就是让婉妍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地方可以逃得过他的注视。
“宣姑娘。”容谨微微颔首,代替了行礼,将渴望亲近和彬彬有礼把握得恰到好处。
“在下听闻姑娘即将离蜀归京,心想怕是在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再见到姑娘,便特来相送,祝姑娘归京途中万事顺遂,平安抵京。”
容谨浅浅地笑着,眉眼具是温和。
然而婉妍心中却是一紧,他们只在蜀州停留了一夜,容谨就能如此敏锐准确地捕捉到他们的行踪,这人果然是不简单啊。
心中虽有怀疑与警惕,但婉妍脸上却没有显现出分毫来,仍旧是客客气气地笑着谢道:“婉妍愿承容公子吉言,也多谢容公子美意。婉妍祝愿公子身体康健,万事胜意。
只是此时雾重露沉,还请公子早些回去休息,婉妍与公子来日定可再见。”
标标准准的客套话,容谨的耳朵知道,但心中却是一软,堆砌在眼角的柔和更暖了几分,笑着点点头,“那容某就祈盼着姑娘所言,可早日成真了。”
婉妍礼貌地笑了笑,又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开,向着马车而去。
看着婉妍身着墨色披风的背影,心细如容谨,他怎会不知她身上穿着的过于宽大的披风是另有其主,他怎会看不出婉妍对自己的礼节客气到疏离,他怎会没发现婉妍走向马车的脚步,要比走向自己的脚步轻快许多。
但容谨仍是淡淡地笑着看着她走远,眼中连一分不满都没有,轻声喃喃道:“妍儿,我们的重逢,不会太久的。”
“呼好冷!”
婉妍一钻进马车,就立刻卸掉了所有端庄,朝自己的手上呼着哈气,然后做到了蘅笠下手的位置。
婉妍悄咪咪地用余光偷看一眼蘅笠,蘅笠正合着双目养神,一副等她等得毫不在意却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听见婉妍进来也什么都没有说,好似根本不关心方才容谨同婉妍所言的内容。
蘅大人果然是不是操这种闲心的人。
婉妍暗暗想着,轻轻搓着自己冰冰凉凉的小手。
“过来。”
蘅笠突然没头没尾简洁地说道,眼睛都没有睁开。
“啊……?”婉妍小声地疑惑了一句,朝蘅笠看去。
马车正首的位置虽然要宽一点,坐一个人绰绰有余,但是由于安置了太多软垫软枕,坐两个人显然是有些拥挤。
所以一时间虽然婉妍听懂了,却也没有行动。
蘅笠见婉妍没有行动,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再言语。
然而下一秒,婉妍就感到自己身边顿时拥挤了不少。
是蘅笠起身坐到了她的身边。
婉妍的位置是因为她受了伤,蘅笠特意布置出来的可以坐,也可以靠着的位置,软垫软枕更多,留下的空间自然更少,让婉妍能倚在柔软的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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