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的碳火炉有些败了, 不是很热,沈青青留意到贺兰煜额间淌着豆大的汗珠。
她瞥了眼八哥略带回避的眼睛, 笃定他有事瞒着。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瘦这么多,甚至连性情都变了。
她不过去了图尔苏部半年,八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太不合常理了。
“八哥可是等久了?”她闲聊。
“没有。”贺兰煜悄然擦了擦额间的汗。
“我从图尔苏部回来那日,八哥就露了个面,之后再想找八哥, 就找不到人了。”
贺兰煜笑笑,实话实说,“前段时日去旗勒善部办了些公事,这不新年都没能回来。”
年前大君收到密报,在旗勒善部见到大皇子贺兰珆的身影,贺兰煜被安排出去搜寻无果。
但这件事,虽是出公差,却不能讲出。
如今立储在即, 贺兰珆的出现,无疑是个变数。
不知晓内情的沈青青看他茶杯空了,拎起茶壶满杯时, 才发现一向嗜酒如命的八哥今日竟未点酒,“那八哥的事办妥了?”
“嗯。”
听他不打算讲那事,沈青青转而聊, “八哥,父皇允我建府了。”
贺兰煜眼前有些发晕, 顿了顿道:“昨日听二哥说了,还没来得及去看,你倒是比我快, 我还得再等一年。”
“二哥?你去看团哥儿啦?小娃生的白白胖胖,很是可爱。”
“……嗯。”贺兰煜反应迟钝,片刻才回了句。
“八哥是可是病了?我府上请了大夫,不如跟我去瞧瞧……”
正说着,一股异样的香味不知从何处漫了进来,贺兰煜猛地起身,拉起沈青青的腕子往外走。
“八哥?”沈青青茫然瞪向他,看着八哥此刻倒是有点疯魔的样子了。
贺兰煜匆匆打量了下周围,这处雅间是后隔出来的,三个方向都是木板,那人在哪儿都有可能。
贺兰煜有些恍惚,却深知这股香的厉害,他秉着最后那点意识,强行拉着她出了屋,“不吃了,走,八哥去你府上瞧瞧。”
沈青青同他快步走出酒楼,屋外天寒地冻,冷热这么一换温度,贺兰煜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他下意识地举起手捂住嘴巴,宽大的袖口松落下来,手腕上一条条泛红的疤痕落入沈青青眼中。
她伸手扯住他袖口,急声问:“八哥你这胳膊是怎么弄的?”
贺兰煜听罢,手一哆嗦,赶忙把伤口掩住。
另一头,孟棠嬴依旧留在雅间内,只不过他换了个地方,坐在方才沈青青坐过的那方小木椅上,怔怔问向张内官,“方才你可看清她的样子了?”
“奴才瞧见了,模样的确很像。”
“这不只是像,明明是一个人。”
“可殿下……那位娘子当初喝下的可是鸩酒,是奴才验证过的,没有一丝差错,您当初也见了那位娘子饮下后的模样……很是惨烈。”
“况且人已入土为安,当初显国公府的丧事办的那般风光,汴京无人不知啊。”
孟棠嬴像是没听见似的,轻轻捏起方才沈青青碰过的杯子,一点点的摩挲着,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玩。
“孟西洲有霍羡,他有霍羡……霍羡是毒医,你忘了他给的墨仙碱是什么了么?全天下,哪儿有他解不开的毒?”
孟棠嬴失神的盯着窗楹,自顾自的说着,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主子,您别着急,刁诏已经安排把人送来了,就这两日的事,到时候您亲自问过,一切便可知晓。”
孟棠嬴闻言,猛地抬首,一把攥住张内官的腕子,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是,你说的是,不管如何,贺兰卿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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