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阁老都在家里烦恼, 烦恼自己,烦恼家人。事情的导~火索·夏言,面对如此情景, 想起好友张璁临去湖广留下的话——我们都还太不经事,也是沉淀沉思。
他们都想的太简单。他们作为寒门士子,好不容易钻出头了,就想着要给天下的寒门争取利益, 打破世家大族文人的官场或、书本、土地等等垄断。可他们却忽视了,他们也是文人。文人和勋贵外戚、武将、工匠……也是不同的利益群体。
勋贵外戚们借着他们的动作, 一出手, 直接帮助皇上开始工科学院, 深入土地改革, 清查科举之人的名下土地, 更要朝廷正式承认工匠们的功劳……下一步, 是不是就是科举改革?科举改革……科举改革……有了工科学院,学出来的工匠们自然要一个名分!
夏言“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工匠们有了正经名分, 最有利的, 是定国公折腾的官办作坊!夏言双眼大亮,这就是勋贵外戚们的下一步计划!大明的民间工匠, 一大半都汇聚在勋贵外戚的家里!
夏言起身, 抬腿就朝费宏费阁老的府邸跑。
距离宵禁时间还有半个时辰, 夏言拿出武人的功夫跑得飞快, 到费宏的府邸的时候, 正好卡着宵禁。费宏费阁老正要熄灯休息, 听到门房通报,沉吟片刻,要门房请进来。
外书房里面, 费阁老一身黑色便服,夏言恭敬地给费宏行礼,言语也是谦逊:“下官夏言,见过费阁老。”
“夏给事中免礼。请坐。”
“谢阁老。”
一盏青铜蜡烛灯燃起昏黄的光芒,两个人分主宾落座,费阁老不动声色,直接问道:“时间已晚,老夫不多客套。夏给事中夜晚来访,可是有事?”
夏言面露惭愧:“阁老海涵。下官有愧。下官记得阁老在朝堂上说‘工匠们手握天下利器,不可放纵’。”
费阁老看他一眼,轻轻点头。
夏言是真心担忧:“阁老看得明白。勋贵外戚们此番折腾,目的之一,是要提起来工匠。然工匠们之技艺终属于小道。圣人曰:‘君子不器。’‘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工匠们不能参与治国,此乃自古道理。工科学院,若引发科举改革,下官认为,于国有害。”
费阁老还是轻轻点头,手抚胡须,目光鼓励。
夏言鼓起勇气:“阁老,下官担心,工匠们有了学院,下一步就是要科举名分。”
费阁老眼里一丝满意一闪而过:“夏给事中分析的很好。可知道,此番勋贵外戚们的动作,有何人牵线促成?”
夏言疑惑:“不是定国公和武定侯……?”为了文人的未来,内阁六部九卿的文臣们,都想着提前出手。
“是也不是。”费阁老停顿片刻,看一眼夏言,想起其他五位阁老对夏言、严嵩、桂萼、张璁……的欣赏,干脆也指点一番。
“他们当中,还有一个魏国公。”
“魏国公?阁老,魏国公已经回去南京。”
夏言不敢相信。费阁老满色略凝重:“夏给事中是江西人,出生在北京城,但也回去过江南和沿海。明白南北不同。魏国公此举,就是要工匠们有一个正当名分,和文臣分庭抗礼。”
夏言:“!!!”
“阁老所说,可是涉及到江南,南京会有的土地改革?”
费阁老对他的敏锐满意,微微叹息:“江南必然也会开始土地改革,魏国公不会阻止,也不打算阻止。可江南的未来如何?老夫琢磨,魏国公在考虑,江南经济发达,本就有一半人不靠土地生活。不若干脆,直接给江南一个机会,再一次提高江南的手工业和商业。”
夏言惊得站起来,又呆呆地坐下,好一会儿,他回神,却是心神震荡之下,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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