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生生的小娃娃,配上眉心特地点上去的红点,一身粉色缎子,脖子手上都带着金项圈金镯子的,见到人乐呵呵自笑,哪有人不高兴的,何况这两个孩子的身份又是如此的高贵,将来恐怕是要当盛京第一人的。
尤其是谢大头,虽然还没定下名字,但作为谢家嫡子,又是从华世宜肚子里爬出来的,往后少不得也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有些心思活跃点的已经舔着脸上来送礼了。
不过华世宜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这些礼收了就得还回去,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免得将来攀扯不清楚。
谢容对此没什么意见,比起这个,他更在乎大家有没有好好看他与华世宜的爱情故事。
华世宜刚落座,就已经有夫人恭维了起来。
“华相大人当真是好福气,年纪轻轻就官至一品不说,还能得到摄政王的独宠。”
这话虽然是世人的评价,但华世宜并不怎么赞同,她不也独宠他么?怎么他喜欢她一个就是她的荣幸了?
忒不公平了。
谢容听了这话尾巴恨不得能上天,那是,这盛京城第一痴情人,必须是自己了,谁敢跑到他前头,那就宰了。
还好大家听不到这道貌岸然的摄政王脑子里想得什么玩意,这场满月酒还是圆圆满满得办下去了。
谢容看了看怀里的两个崽,再看看自家的媳妇,觉得人生大圆满不过如此,世上还有比他更幸福的男人么?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刚出月子的华世宜可没工夫听他在那吹屁,领着孩子就回去跟师天音团聚了,自打慕容桀死后,师天音有时候也会露出真正的姿态来。
她在燕京帮忙带糖糖,如今糖糖生得胖球球似得,被司马建安抱走了,她便来抱着小妹和大头。
大头似乎与她格外亲近一些,总是盯着她看个不停。
屋内现在没有旁人,连华清如也不在,能听到外院那些喧闹声,屋内却自有她们。
华世宜摸着襁褓上的纹路,问道:“阿娘,我刚出生的时候,你是否也这样看着我。”
其实华世宜并不觉得师天音会回答,她一直觉得她会装傻到永远。
可这一刻她却清晰得听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阿娘从未忘记过你出生时的模样,小小的一团,依恋在我身边。”
直到被囚禁的那八年,百般屈辱的每一个夜晚,甚至听到有孩子在啼哭时,她都能想到自己的孩子。
母亲与孩子之间的牵连,从生命的初期就开始了。
华世宜怔怔看着她,就像小时候一样。
师天音终于肯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她拉着她的手,包裹住了大头与小妹的小手掌,“小宜长大了,也当母亲了,你们都长大了。”
华世宜捂住了嘴巴,眼泪还是突然才眼眶溢出。
她抱住了师天音,还是那样瘦削的背,“阿娘,我和姐姐永远都爱阿娘,我们在阿娘面前,永远是孩子。”
师天音紧紧搂着她,“阿娘谢谢你,谢谢你带我回来……”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谢谢你冲破八年的迷雾,谢谢你从未怨怼过我。
如果中间有华慈的嫌隙,有女儿的鄙夷,她也许根本就撑不下去,她装疯卖傻也是不想让人戳他们脊梁骨。
她是知道的,她也一直隐藏得很好。
“阿娘,世宜好想小时候,你给我唱的摇篮曲啊,你再给我唱一次,好不好?”
师天音点了点头,华世宜赶紧脱了鞋子爬上床,蜷缩起来,孩子就躺在她的臂弯里,时隔多年,师天音温和的嗓音还仿若小时候那般。
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春风一样温暖的手拂过她……
谢容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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