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下了一场雷雨,轰鸣大作的电光仿佛就在头顶乍响,惊得人都缩了脖子,华世宜赶紧让人运了好几车防水的蓑衣过去,自己撑着伞站在营帐外头观望。
“下了雨这仗更难打了。”小丫头嘟囔着在她身边道。
军营内到处是人在奔跑的动静,踩过水坑溅起水花,华世宜的额角也被雨水打湿,般若老者经过营帐的时候叫她赶紧回去待着,别得了风寒,怀了身孕不能吃药,只能找罪受。
华世宜回了营帐,桌上的信已经翻译了大半,还有另一半需要费神。
有前锋兵跑回来禀告,“夫人,左城门已攻下,将军让你务必休息好,不必操心前线,如今师大人已经在攻打城门了。”
华世宜一喜,“左城门是刚攻下的么?”
“是,不过他们集结兵力还在左城门鏖战,估摸着等入城怕是还要等等。”
“左城门谁人应战?”
“好像是姜夫人。”
华世宜靠在了椅背上,“我知道了。”
随她一声话落,桌案上的蜡烛噼啪一声作响,竟然自己熄灭了,华世宜的眉心猛然一跳,竟有一种,这一场仗也许很快就会打完的感觉。
-
姜中和浑身是血,左城门打开,他们已经不能在城池里面坐以待毙任人拿捏,在确认夫人暂时没事之后,他咬了咬牙,下了决心开城门迎战。
龟缩了那么久终于开了城门,以为会是一场激战,没成想在城门大开之后,谢家军居然急急撤退,姜中和还没反应过来,先锋军竟然直接追了上去,任凭怎么喊都回不来!
这时候,姜中和才发现,那谢家军一边跑,一边竟然在撒着金子!
难怪这群听从号令的将士会突然追上去,想着谢家大军还在后方,只要来得及将这群人截杀在城门口,还能得金子,一举两得。
可这调虎离山之计用的如此明显!到底是被财物所迷惑。
姜中和虎目差点渗血,对着人喊道:“赶紧回来!——穷寇莫追!”
他这话还堵在嗓子眼里,就眼睁睁看着谢家军大营里冲出骑兵,拉扯铁网朝他们而来。
姜中和心中大骇,这手法,这计策,像极了当年他们截杀谢家军的时候。
果不其然,这一队人家有去无回,一口气被谢家军射成了筛子。
姜中和握紧刀柄,“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左右谢容是要慢慢报仇,可他耗不起!姜中和提刀纵马冲在了最前头,可还是有不少红了眼的士兵偷偷想去捡地上的金子,就算是摸一摸也是好的,可惜刚把东西塞入口中咬一咬,才发现根本不是金子,是他娘的石头上了金色的颜料。
刚在日头底下远远看不清,那士兵气愤得想拿起武器,可惜就怔愣了那么片刻,头颅已经落地。
杀声、风声、雨声混杂在了一起,刚洒下来的“金子”没多久也被雨水冲走了表面的颜料,大家又是气愤谢家军把他们当猴子耍,又是觉得自己给郴州丢人了。
士气一跌再跌,谢家军等他们出城门后,三边包抄,竟然是节节败退。
雨中作战,鞋袜湿透,沉甸甸的挂在身上,体力接受着极大的考验,而到目前为止,谢家军的主帅与左右主力军还没出场,谢容身边几大将领也没有一起出现。
意识到这差距与悬殊的姜中和竟然有些心如死灰。
其实就算他的信送不到邻城,可郴州逃出去的百姓会把消息散布出去的,邻城的人也要想办法去集结军队,要等调令,要等粮草,可是他还撑得到那时候么?
到了如此境地,他才堪堪体会那困兽之斗是什么滋味!
谢容在雨幕中,神情冷漠地看着姜中和在马上挥剑,久了,那视线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