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的微粒在阳光下浮动,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皮肤上的绒毛,浓密的睫毛垂下,掩盖住了眼神中的眸色,高挺的鼻梁弧线隆起,光晕下,他温柔地神色,直击了她的心。
他唇上还有她口脂的印,她悄悄抿了唇,金锁取下,静静躺在了他的掌心之中,手掌纹路干净清爽,金锁精美繁复的花纹,竟无法将他手的美掩盖半分。
他从她手里接过书,“看看,是不是这种字体。”
华世宜眨了眨眼睛,凑到了他身边,低头看着他手指着的地方,再对照金锁上一半的字,“好像是。”
卫卿对她勾唇笑了笑,走到桌边,将金锁上的四个字写下来,再一一去找差不多的字体,二人静静而坐,竟不知道是真的为了找这四个字,还是享受着彼此宁静的时刻。
尹靖雁过来找他们吃饭的时候,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这次乖乖地退了出去,还是让他们这样呆着,吃饭有什么要紧的!有情饮水饱。
“找到了。”华世宜指着上面一行小字,“看,这是不是相字。”
卫卿挑眉,在纸上将那字写了下来,再拿过刚才那张纸,叠加在一块,“是。”
“那我知道了,这金锁写得应该是……长毋相思,长相思勿相忘的意思,这金锁片应该还有半块的,合在一起,估计就是了。”华世宜嘟囔着,从他手上拿出金锁,“以后,我还是不戴了。”
“为什么。”卫卿呼吸突然凝滞起来。
“这样的四个字,估计跟人是配对的,你还记得,我以前订过亲么?虽然那户人家不在了,但这金锁好像也就是小时候才到我手里的,姐姐也没有,估摸着,跟那家少爷是一对,我既不是他的未婚妻了,何必还戴着这个?”
“……”卫卿一噎,心里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他抽了抽嘴角,“这金锁做工精良,要么,你先好好存着,当个纪念。”
华世宜有些神色古怪的看着卫卿,这醋精今天怎么还替别人说话,古古怪怪的。
卫卿怕她看出什么,合上书册道:“找到这字了,咱们去吃饭,吃了饭,北坊那些铺子的掌柜们也该来了,给你姐姐挑些好的,再买些特产,给你爹带回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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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已至眼前光景,礼部早已安排妥帖,倒是不用着急,司马淳在躺了两日后亲自去了中书省听议事。
张威府上按照张夫人的供词,找到了不少与柳方来往的罪证,司马淳发了大火,连带着户部一干官员都受了责难。
“这么大的漏洞,竟是一点也察觉不出来,养着你们,都是每天上朝点个卯的是么?”司马淳将文书库里调来的江州府账簿一下摔在了冯汤的脸上。
冯汤跟着文彬多年,说一点干系也没沾染,那是不可能的,原本文彬下台,他能保住官帽已经实属不易,当下又旧事重提,还要面对帝王震怒,冯汤已经抖如筛糠。
“陛下……臣……臣真的不知道啊。”冯汤来来去去也只会说这么一句话。
“不知道?”司马淳起身,她今日倒是没穿上朝的服饰,可是威视之下,丝毫不比寻常时刻弱上半分。
冯汤不敢看她,低声道:“江州府的账本,到臣手里,已然是干干净净,全部都由文彬一人查看,然后再让我们记档,从来都是这个流程,所有人都知道的。”
“账本流通,你们户部一个也脱不了干系,除却华世宜之外,户部一干人等,全部彻查。”
冯汤跪坐在地,羽林卫已经过来将他拖了出去。
司马淳环顾整个中书省,“江州府的案子,年后,我就要知道结果,从上到下,有一人包庇隐瞒,文彬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臣等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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