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转瞬间从十米远到达了眼前,蹲下身的时候,那质感精美隐隐透着暗纹的衣摆垂在了地上,谢忠认得出,这是只有宫里才有的贡品,他瞪大了眼睛,月光下,那少年的眉眼越发清晰,他心里隐隐冒出一个名字来,可转瞬间被自己否决。
“福财,伺候我大哥的老宫人临死前说,我大哥喝下毒酒的时候,给了你一封信让你送出宫外,递到我父亲手上,信去哪了?”卫卿伸出手指,捏住了谢忠的下巴,微微用力,他的举动轻慢,仿佛是在捏死一只蚂蚁。
谢忠浑身都在发抖,他喉头滚了滚,“世子……你是世子。”
“都说做奴才的,就算忘了吃饭也不能忘了主子,可见你不是个好奴才,这么久才认出我,福财,你如此无用,让我如何与你叙旧啊,嗯?”卫卿语气温柔,说罢,还伸手将他油腻腻打结的头发拨开,露出了谢忠那张惊恐的脸来。
卫卿皱了皱眉头,“长得还是那副讨人厌的嘴脸啊。”
就在此刻,谢忠看到卫卿身后缓缓走来一个黑衣人,还带着武器,身上有股淡淡的血气,他忙张口求救,“救我!救我啊,杀了他!”
玉骨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进了城定居的,就算自己人,再怎么样,自己人都会帮自己人,所以谢忠一看到黑衣人,忙不迭就开始求救。
随后就看到黑衣人神情淡漠地走到他跟前,恭敬对卫卿道:“城内一百三十人,尽数诛灭,文书已发往最近的县城。”
“嗯。”卫卿淡淡应了,再看向谢忠时,目光总是有了一些生气,“我的耐心不好,给你个机会说出来我想知道的。”
谢忠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但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大口喘气后,死气沉沉问道:“世子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这就不劳福财你担心了。”
“我不叫福财!”谢忠大声吼道,这是他一生的耻辱,他这一辈子,成也是因为这个名字,因为想要脱离那种卑微的身份,所以一步一步想往上爬,也败于这个名字,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受不起诱惑,害死了谢家。
“不然叫你谢忠?你配么?哦,忠的是谁?德敏?还是魏然。”卫卿冷嗤。
“世子眼里,我这辈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烂狗屎,只配在你谢家人手底下当奴才是么?”谢忠阴狠问道,卫卿挑眉,不置可否。
“可是你谢家还是灭族了,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毒,谢临的信,我烧了,反正我今天是要死了,我凭什么告诉你是谁收买了我?你们家死光了,我也跟着倒霉,躲在这这么多年,还是被你给找到了,你居然没死,呵,呵呵,害我的,也会下来陪我,我等着。”谢忠说完,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啊,喜欢来这招,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成全你。”卫卿抽出了元九手上的剑,指尖略一轻弹,那剑刃在月光下闪过银光,刚好照射在谢忠紧闭的双眼上。
他浑身一抖,到底还是害怕了,随后脖颈便感受到了凉意,那剑刃正好对准了自己的喉管。
“记得,下了黄泉,也别去我哥面前,我怕你脏了他的眼。”卫卿说罢,剑尖横扫,眼看着就要见血封喉,那谢忠却突然趴了下来。
“是德敏皇太后身边的内宦,张海!是他允诺了我高官厚禄,说会把我升入贵族,我心动了。”谢忠说着,抬眼看卫卿,“那时候大公子已为广陵君,陛下怀孕,太医诊断必定是男胎,从此,太后就让张海给了我毒药,让我一点点,一天一天加在广陵君的饭食中,公子在大寒前一日,好似隐隐有了预感,写了一封家书让我送去谢府,然后张海再一次给了我一张户籍证明,上面承诺良田千亩,黄金百锭,我与我的族亲都可晋升为贵族,我心里想着,大公子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就再成全我一次,我借着送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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