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幕僚觉得她是个温良纯善的少年,哪怕后续她身上出现违和,张幕僚也会靠着自己的脑补自圆其说。
……只能说,聪明人爱脑补也是有坏处的。因为他们总算太相信自己的判断。
“先生在经商一事上如此有天分,在州牧府当幕僚实不能将您的才华发挥到淋漓尽致。不知先生可愿意随我一起打造出一条贯通南北的商路?”并州牧一晃神的功夫,衡玉就开始当面挖墙角了。
张幕僚眼前一亮,笑得眉眼舒展:“小公子客气了,老夫哪里有什么经商才能,当时只是与你随口说的。”
衡玉摆手:“先生不必如此自谦。”
“……”并州牧额角一跳,“好了,我们言归正传,迟些我还有其他公务要处理。”
乐成景的死闹得非常大,他这几天都在忙着扫尾。
衡玉正色,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希望在胡家和胡云行事时,并州牧这边能够行个方便,她愿意将利润的半成分给并州牧。
并州牧都一一应了:“如果胡家遇到什么为难事,直接寻张幕僚帮忙。如果张幕僚处理不了,我再看情况插手。”
与其再让容衡玉当着他的面挖墙角,他还是主动让张幕僚辛苦一点。
反正张幕僚看起来挺乐意的。
谈完正事,并州牧秉退众人,单独将衡玉留在练武场。
他安静转动着拇指上佩戴的扳指,探究的目光落在衡玉身上,却始终没有说话。
衡玉任由他打量,推测道:“谈完正事,州牧大人还让我留下来,定然是要与我谈论私事。”
“我与州牧大人没有任何私交,你要谈论的私事怕是与我小叔、祖父有关。”
并州牧叹息一声,挪开视线,眺望远处扬尘:“有些事,我原本是想让它彻底烂在岁月里的。”
衡玉心下一沉,知道自己没猜错:“原本?看来是我让州牧改变了主意。”
“你收服胡家、组建商路,所图绝对不小。容老将军与我有恩,将卿与我为知己,看在容家的份上,我不会去探究你到底图的是什么,还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你一些方便。”
“这段时间里,你几番行事都非常有分寸,所以,我决定把一些事情告诉你,要如何决断,都由你自己思量。”
衡玉的背脊下意识绷紧,唇角不自觉抿起。
去年,乐家和贺家的人赶来并州调查消息。
没过多久,容老将军羞愤自尽、容宁死于火灾的消息就传回帝都。
但其中有没有别的隐情,衡玉并不清楚。
并州牧深吸口气:“有些事情,也是我事后才知道的。你祖父他……的确是自尽。以他这些年立下的赫赫战功,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轻易要他性命。”
衡玉脸色微变:“祖父他……所以真正的幕后黑手,从始至终都是雍宁帝对。”
乐家也好,贺家也罢,都是帝王手中滥杀功臣的刀。
她祖父自尽,怕是清楚自己威望过重,帝王绝对容忍不下他,所以他想要用自己的死来换取帝王的最后一丝悲悯之心,以此保住家人的性命。
“祖父太傻了。”衡玉轻声道。
家族的荣辱,怎么能寄托于帝王的良心。
并州牧轻叹:“那你祖父要怎么做呢?以十万容家军拥兵自重吗?”他深深凝视衡玉,“你祖父的一生,都烙印下了雍朝臣子的痕迹。现在雍朝气数未尽,容家军里有效忠你祖父的人,也有心向陛下的人,他拥兵自重,无异于自掘坟墓。”
衡玉一时沉默。
因为她知道并州牧说得是对的。
这是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推崇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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