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刚下过大雪的荒漠覆盖结冰,正值十五,那轮圆月挂在天边将这雪地反射出无数道银光,黑与白的极致对此,此刻却融合得恰到好处。
一行人静悄悄地背着包袱出城而去,身影飞快地朝着南边的某个地方掠过。
行走在黑夜的大漠上,四周还不时响起瘆人的狼嚎,士兵们纷纷搓了搓自己发凉的脸蛋,尽量和同伴靠近一些。
“小宁,你冷不冷?”木成瞧着身前人单薄的衣裳,解开自己的包袱拿出件红色披风给她系上。
唐宁有些惊讶,“木成哥你……这还是新的,别给我穿了,我会弄脏的。”身上的披风红的似血,以羊毛织就,后面还带着个帽兜,一圈雪白绒毛暖和又好看。
“拿着,特地送给你的,就当上次你医治我的谢礼好了。”
木成偶然路过成衣店看见了这披风,想着要是小宁穿上它就再适合不过,果不其然,眼前人红衣墨发,朱唇黑眸,似盛开在这荒芜之地的一朵红莲。
“那我就收下啦!谢谢木成哥!”
知道木成从不说客气话,这是他发自真心想送给她的,唐宁也不想再推迟白白浪费时间,摸摸身上的披风,开心地往前走去。
木成看她眉眼弯弯的样子也不禁勾起嘴角,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他已经很高兴了。
两个时辰后,“到了!”那士兵惊喜道。
走进一看,那高大的山脉突兀地从荒漠里拔地而起,一块被风沙磨得千疮百孔的牌子上,勉强可辨认出“火神山”的字迹。
一行人到达火神山时,明晃晃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不似夏日那般橙黄,而是惨白的,亮得人不敢直视的阳光,温度不高,却将这雪地照得刺眼夺目。
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士兵们都靠在火神山背阴处睡着了。
唐宁并没有睡意,她围着这火神山转悠了一圈,感觉心里发慌,这里似乎有什么令人胆寒的东西。越靠近里处,这心慌的感觉越明显。
皱着眉头,她返回军队驻扎的地方,坐在毛毡上沉思。
“小宁,你不休息会儿吗?我去放哨。”
唐宁摇摇头,“木成哥,你有没有感觉这地方不对劲?好像……压抑着什么?”
木成站起身仔细感受了一下四周,“没有,我感觉不出来。”说完他拿出水囊递给她,“喝点水,再坚持一下,等图兵过去我们就走。”
“嗯。”她接过水,轻轻点头。
大概不过一个时辰之后,沉重的马蹄声开始逐渐响起,那声音也越来越近。
士兵们纷纷醒过来,拿起武器屏住呼吸,侧耳听着那不远处的动静。
唐宁微微探身望向那远处的军队,只见那片密密麻麻的军队里蜿蜒浩荡了几百米,前方是步兵开道,后方则是精锐的骑兵踏着铁骑漫步向前。
直到看见那被淹没在军队中间的车驾时,她目光一凝,黑漆铸成的銮车,由八匹马拉着向前走去,四周都是保护这车架的精兵。
唐宁还记得自己当时被困在煌城时,小玲闲聊时曾经说过,只有图皇才可以有这规格,其他人最多只能用六匹马。
那么,这车里的人只能是……
微微叹息一声,没想到他们终于有一天成了战场上不死不休的敌人。
脑海里闪过那雨后娇艳欲滴的鲜花,那惊悚商队中的一夜,以及那把染血的匕首和干净纯粹的绿瞳。
记忆里的人还是如此鲜活,现实却始终蒙上了一层面纱,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
木成见面前的人神色变了几变,先是惊讶再到柔和,最后变得悲伤,整张小脸都垮了下来。
“小宁?”
“嗯。”唐宁收拾好思绪,“再待两个多时辰便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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