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帝不由得心惊,更是恼火秦家竟拿他的子嗣折腾,可他心里越是愤怒,面上越是不动声色,恰到好处地作出一副震惊的神色来,“彻儿?你……”
对于这个忽然多出来的儿子,安景帝的感情是复杂的,不同于清王,是他自己扔到清州去的,这个孩子是真真实实被秦文山养大的孩子,就像是秦王是被他亲手养废的一样。
这个孩子,安景帝从看到他那双眼睛,他就知道,秦文山把他教成了跟他想要的模样,那眼底的阴狠,跟秦文山真的如出一辙,这让安景帝如何能接纳他?
面对霍祁彻,安景帝感觉就像是秦文山又活过来,站在了他的面前一样,让他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的演戏。
这种感觉,令安景帝心里烦躁,甚至根本没办法把面前的这个孩子当他的儿子,只能当他是秦文山养大的狼崽子。
但是面上,他依旧是稳得住,配合着霍祁彻,演的倒是无甚破绽
清王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白玉瓷茶杯,倒瞧不出个息怒。
秦贵妃也适时地做出了惊讶的神色,但剩下的时候,也只冷眼在一旁看着。
这母子俩的表情,倒是如出一辙的。
安景帝的余光看到了这一幕,心里忽的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不过对秦贵妃的反应,倒是不觉奇怪。
就是真的秦王,与秦贵妃的母子关系,也十分冷淡。
毕竟秦王自出生就被安景帝抱走了,自小到大,安景帝防着秦家女教坏了儿子,一直防着秦贵妃与秦王相见,秦王长大,与秦贵妃见面的次数着实寥寥无几。
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在演着戏,演着戏的同时,又各有心思。
不过比较统一的,是除了霍祁彻以外的旁人,演戏的目的,都是为了探究霍祁彻此来的目的。
不知道霍祁彻这么久看出了什么没有,不过他倒是依旧认真扮演着秦王,对于自己的“死而复生”,与安景帝认真地解释着。
大意便是他被人追杀时,有农户救了自己,而他高烧一场,病的迷迷糊糊的,前不久刚刚病愈,听闻安景帝圣驾北上,便立马过来了。
霍祁彻是个心思细密的人,说出的话让人轻易找不出什么纰漏来,清王深眸眯了眯,看着与安景帝声泪俱下的霍祁彻,手指的摩挲愈发快了起来,显示着此时清王心里思绪飞转。
至今为止,在场的还是没有一个人能猜得出霍祁彻此来到底要做什么,还有他说的这些他们都知道不是真的事情,这些话又有何用意?
清王一时没有猜到,包括安景帝都沉了沉心,也是丝毫没有猜到,反倒是在他身上看到的秦文山的影子越发地清晰了。
“好……”安景帝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能先顺着他的意思,静观其变。
安景帝长叹着点点头,口中说着对秦王曾说过的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上前扶起了霍祁彻,“好了,地上凉,快起来。”
霍祁彻半低了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就在这一刻,一直安静地站在安景帝身后角落里的秦王,突然冲了上来。
谁都没有想到,沉浸在思绪中的清王被秦王的动作疏忽拉回了神儿,蹭地起了身,可他的视角正好是被霍祁彻和安景帝的衣袖所遮挡的,根本就看不到两人的动作。
而室内宫灯昏暗,安景帝在上前扶着霍祁彻的一瞬间,眼前突然被突然出现的寒刃一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一拽。
下一刻,一声痛苦的闷哼在他耳边清晰地响起。
安景帝看过去,只见秦王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染着他宝蓝色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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