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退回的合作通知被送来的时候,把这些天的火气一股脑彻底爆发了出来。
办公室外,几个员工刚被骂得灰头土脸,听着里面震天动地砸东西的声音,惨白着脸色面面相觑。
隋驷像是头困兽,赤红着眼睛,站在一屋子被砸得七零八碎的狼藉里。
那几个员工站在走廊,不敢走,更不敢进去。
他们一时还找不到下家,又有家有室,需要收入养家糊口,不可能说撂挑子不干就撂挑子不干。
……可这样的日子,也实在太难熬了。
隋驷有火气,以前都只是对着喻特助一个人发,在工作室的其他员工面前,多半都是和镜头前一样的成熟理智,待人也一向很温和。
直到喻特助走了,他们才知道老板发起脾气原来这样可怕。
员工们个个心惊胆战,谁也不敢出声。他们围在墙边,忽然有一个看见上来的人影,目光一亮:“聂先生!”
聂驰刚处理完一起赔偿款,他走过来,朝几个人点了下头:“回去吧。”
几个员工如逢大赦,一股脑飞快下了楼。
聂驰走进一片狼藉的办公室。
他迎上隋驷的视线,反手把门关严。
“你这些天都在干什么?”隋驷盯着他,嗓音嘶哑,“为什么有这么多积压的工作?你究竟要耽误多少事?”
“工作太多了。”
聂驰说:“我需要依次处理。”
隋驷根本不信,他上前一步,眼底充血:“什么依次处理要这么久?!”
好几个部长离职,许多工作都只能靠聂驰来办。
聂驰处理完一项赔偿款,其间延误的几项工作,就又堆出来了新的索赔要求。
邀约越高,违约金就越高,隋驷这些天已经赔出去大几百万,寒声说:“当初喻堂在的时候——”
“隋先生。”聂驰打断他,“当初喻特助在的时候,工作时间是每天二十四小时,我要下班的。”
隋驷被他噎得结实,张着嘴,没能说得下去。
“我拿的薪资,是每天工作八小时,早九晚五。”
聂驰看了看腕表:“现在是下午六点半,我已经加班了一个半小时,如果强制加班,我可以选择举报,或者申请劳动仲裁。”
以前喻堂在的时候,隋驷从没听过这种话。他看着聂驰,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匪夷所思地摇了摇头。
聂驰问:“来应聘的那几位新部长,您为什么不肯面试他们?”
隋驷看着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勉强找回些理智。
“我不会让步。”
隋驷低声说:“小铭那里还有一半我的人,我去找他的团队暂时帮忙,我不会用他们……”
那几个部长的履历写得明明白白,甚至没有半点要隐藏的意思,一看就是隋家提供的人选。
如果整个工作室都被隋家把持住,他这些年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隋驷哑声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隋家派来的,你——”
聂驰低头看表:“我想下班。”
隋驷:“……”
“没关系,面试与否的决定权在您。”
聂驰只是拿钱办事,对隋驷的态度并不在意:“您也可以去问柯先生,看柯先生能不能帮得上忙。”
“或者。”聂驰建议,“您也可以自学管理工作室的相关知识。”
隋驷被他激得又要发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给出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法,隋先生。”
聂驰说:“您还没有注意到吗?”
隋驷愣了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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