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行说起这些的时候面上带着冷笑:“皇帝求情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太后始终不为所动,铁了心把人全处置了。”
这是继上次叶婉清施针时说错话之后两人头一回见面,他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叶婉清有心要问问他是不是消气了又无从开口,也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同他讨论这件事。
“太后这是要把皇帝身边的人全换一遍呢。”
顾景行扫了她一眼,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不止。”
确实不止,“也是借此机会告诉皇上,即便他是皇上,如今这天下也还是太后这个皇帝的母亲说了算。”
她想如何就如何,他就算是皇帝,也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如此大的力度展示肌肉意味着什么?
叶婉清略略思忖:“太后这是因为皇上支持新政的事不满啊。”
先把他身边的人换了,让他碍手碍脚,干什么都施展不开,往从根源上将他给架空掉。
这一招可真是狠毒啊,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为了权利她也是拼了。
顾景行放下茶杯,太后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叶婉清十分担忧:“莫不是武后之乱也要在大秦上演一次?”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太后一直以来都有野心,她谋划这个谋划那个,连兵符都想弄到手,有这份野心的人尝到了权力的滋味让她放手不可能的。
皇帝已经十岁了,眼瞅着过几年就可以亲政,一旦皇帝亲政了,太后就得遵从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退居慈宁宫不问政事。
一切都要别人安排,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这次推行新政她没拦下来,小皇帝说时候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真正起作用的其实是侯慕溪那件事,因为民间呼声太高,侯端的名声跟着水涨船高,原先观望的人一夜之间有一半战队到这边来。
这也够了。
“太后没少在朝中难为王爷?”叶婉清有些担忧,顾景行脸色很不好,是疲累加上思虑过度所致。
新政推行下去还在试行阶段,本就处在一个多事之秋,万事都要小心,太后这次吃了亏,以她的性子总会在别的地方找场子来的。
顾景行满面嘲讽:“太后只可惜生为女儿身,她若是男子,这般勤政不九连真正的皇帝都要甘拜下风。”
他说到这里,叶婉清忽然想起一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妾身的父亲……这次是什么态度?”
从这件事开始到现在她从未与国公府接触过,也没有打听过任何关于国公府的事儿,就连以往隔几日一封写给温雪晴的书信都断了,就是为了避嫌。
顾景行好像并不怎么介意她问这个:“国公爷持中立,直至如今。”
中立还是个好听的说法,说白了叶汉海就是在站干岸看戏,满朝文武都以为他女儿嫁给了顾景行,那他自己必然也会无条件站在顾景行那一边。
结果他一直都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反倒让那些想要借着巴结他当跳板去巴结顾景行的人心思落了个空。
叶婉清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便宜爹了,站干岸也不是个好事儿,总不像是他的作风。
她本想问问顾景行有什么应对之策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有了上回那个例子,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没事乱说乱问的好,不然上回的事重演一次她可吃不消。
别让顾景行怀疑她问了他的对策是为了去给太后送情报的。
她正在这里思量,顾景行却忽然转了话题,“岳母这几日听说身上不适,你若是有空,回去瞧瞧。”
一听这个叶婉清急了,怎么身子不适也不遣人来说一声,还得是王爷知道了消息才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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