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穿了他幕离的薄纱。
此人再一转身,有意撞上身后袭来的另一贼寇,任凭他的剑刺破他腰际的华裳,擦出一道血口来。
连中两伤的邵谦跌坐在地上,仍吃力举着刀。
董道夫盯着那人,只觉得惊诧。
贼寇几乎将青年商客逼入了绝境,这人竟然还不出手反击,难道他真的没有武功?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上前营救时,钱晖已杀出重围,朝这边赶来。
邵谦虽无力反抗,却是个硬汉,抱着伤口费力躲着贼寇的攻击,但仍然寻找着机会反击。
他在百卫冕、董道夫的眼下,再次撞向贼寇,胸前中了一剑,左肩被砍了一刀,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倒在血泊中。
眼看贼寇就要将他一刀毙命,邵雁大喊一声:“兄长!”
这个身影单薄的女郎扑了过去,挡在他面前。
邓情失神,转眼看去,这一对软弱无力的兄妹,面对如此残酷的命运,紧紧抱在一起,仿佛决定一起赴死。
他胸口忽然提起一口气,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猜错了。
正当他要冲上去救他们的时候,钱晖恰逢时宜的出现,挑开了贼寇们的刀剑,为邵谦与邵雁杀出了一条血路。
邵雁伏在气息奄奄的素衣郎君身边,哭得动天动地,不断唤着:“兄长,是妹妹的错!是妹妹害了你!!”
邓情见此景,忍不住动了动那颗冷得像冰川的心,有了一丝盎然。
他垂眸,思量再三后转身,让身边如弓悬发的护卫将那兄妹二人带出来。
董道夫与百卫冕对视一眼,知晓今日这局已作废。
一刻钟后,这群黑衣贼寇像是得到了什么统一的命令一样,逐渐从护城军的手下退离,趁着众人不备,转身飞离了这条街坊,一如洪水退潮般,再不做斗争,听着大自然的号令,退得无影无踪。
钱晖带着一队人正准备去追,却被身后的邓情唤住:“不必追了!让他们去。”
这声命令让处于状况之外的钱晖讶然愣住,傻傻盯着邓情问道:“将军!可是...”
邓情不耐烦道:“说了不必去追!”
钱晖不明白,明明那群贼寇还没走远,为什么不让他去追?
但邓情既然这样说,他也不能违抗军令。
都护将军缓缓走到那对伏在地上呜咽和低喘的兄妹身边,眉间露出一层浅浅的惆怅,盯着他们良久之后,叹道:“把人带回去,请医令过来。”
邵谦身中六伤,此刻的素衣曲裾几乎染成了血袍。
他的妹妹哭得真情实感,悲恸难抑,此刻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嘴里一直念念叨叨说着什么“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让你跟我一起入都护府。”“哥哥,你醒醒,不要吓我。”
闭月羞花的美人,娇柔柳腰、楚楚可怜,哭得众人皆不忍。
几名士兵上前,小心翼翼的刚想上去扶兄妹二人,便被邵雁怒吼了回去:“你们都滚!”
预备离开的邓情,听到这声嘶吼,蹙着粗犷的长眉,扭头朝她看去,终于心有不忍:“邵雁姑娘,是我错怪你了。跟我回府?你兄长身上的伤势很重,需要医令来诊治。”
邵雁悲情动天,憎恨的看着邓情,咬牙切齿道:“将军不必垂怜。你既然怀疑我和我的兄长,现在更不必装腔作势的带我们回去了。恐怕,将军请来的医令,要继续圆将军设的局,将我们兄妹二人都毒死?”
她不再自称奴家,也不再百依百顺,她此刻只有愤恨。
邓情恼怒使然,怒瞪美人,阴冷道:“邵雁,不要给脸不要脸。”
邵雁抱着怀中的郎君,悲悲切切道:“将军如果不肯放过我们兄妹二人,就请现在杀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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