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树枝桠整整齐齐捆绑着,一捆捆七零八落的散在院子里,显得杂乱无章。
愈是往前走,这院子的古怪便愈是强烈。
千珊观察着院中情景,在江呈佳身后小声问道:“姑娘...这些苍树枝桠...莫不是...为了烧这民宅准备的?”
江呈佳朝这些树枝柴火扫了两眼道:“或许是,又或许不是。这宅中古怪太多。千珊,千万小心。”
千珊默默点头。
两人一路找着遮蔽物朝前院探去。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主仆二人终于在院子里碰到了一队身穿麻布粗衣的大汉。
她们急忙躲到柴堆后,屏住了呼吸。
千珊看着那群大汉只觉得眼熟。
“姑娘...那群人?”她靠在柴堆后望向江呈佳道,“是不是济世堂的跑堂?”
江呈佳点了点头道:“不错。看着他们手中提着刀剑...我想,济世堂的跑堂应该不止这一波人。或许方才院中无人看守的缘由...是因为,我们溜进来时恰好是这些跑堂换岗的时辰。接下来的路,或许就没有那么通畅了。你在我身后跟紧了,一切听我指示,莫要擅自行动。”
千珊应道:“姑娘放心。”
等着那群大汉绕过了这片园子朝方才她们潜入的庭院行去时,江呈佳才敢从柴堆后出来。
越往前走,济世堂内拥拥攘攘的人群吵闹声便愈是清晰。
济世药堂与这民宅后院紧紧一墙之隔,且这面墙壁的上半部分被打穿做成了宽大宏阔的玄窗,从宅内一眼能瞧见堂内的景象。
窗扇前,江呈佳清晰瞧见了前头药堂里那六名盘地而席的医者,前头巡厅的跑堂果然换了一拨人。
这宅院完全与济世堂相通,构建粗简,前堂药铺两侧通着往后院来廊道,其实并无机关可言。
江呈佳之前的设想算是过虑了。
然而,当她再透过窗口细细观察时,却发现了奇怪之处。
玄窗所对的那面巨大的台柜下,空洞洞一片,看不清到底藏了什么。
有三个算账先生在台柜后四处走动。
台柜直接与后头的玄窗相连,留了一道可出入的玄门作为通道。
江呈佳越看越觉得奇怪,方才她入济世堂时便觉得疑惑。整个广信城怕是没有哪一家的药堂前柜,会做得如此巨大,且围绕着后头的那堵青石砖墙形成了一个弧形圈,将帐房先生完全困在了其中。
更奇怪的是,她面前这堵青石墙,竟凿出了这么大一块地方,装了玄窗,糊了明纸。
正当她细想这其中令人疑惑之处时,千珊却忽然拉着她躲进了廊中的角落里。
江呈佳惊了一跳,转过头望向她,却见千珊朝这条小廊的连着的落窗指了一指。
她扭头朝落窗的缝隙看过去,便见方才那位在院中同朝阳对话的深袍男子手中拿了一卷书册朝通向前堂的这条长廊走了过来。
他缓缓从玄窗后头入了前堂,却并没有自廊道而出。
江呈佳正奇怪此人去了哪里,探着头盯着台柜的方向看,只见方才还能瞧得见堂前情景的这扇玄窗不知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整个窗子隐没在一片漆黑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了。
千珊奇道:“姑娘...这...这是怎么回事?”
江呈佳沉了沉眸子道:“我猜的没错,这里果然有机关。”
千珊问道:“机关?你是说济世堂还是这宅院里。”
江呈佳答道:“济世堂与宅院相连的机关。好巧妙的玄关机巧。”
她定了定,遂牵着千珊的手朝着方才段先生走过的那条路行去。
两人便从横在这堵青墙后头的长廊处来到了通向济世堂的甬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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