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才肯罢休。他坚强...可却也极其脆弱。
老奴知晓...女君从小跟着江主司走南闯北,对这天下百姓疾苦尤为关心,对朝局奸佞极为不屑憎恨。可...老奴却认为...主公并非奸佞。他不过是个被仇恨蒙蔽了的可怜人罢了。他也曾有过守护苍生的愿望,也曾想要这九洲神陆风光无限,再无战火。可...现实有多么残酷,他的抱负与理想便有多么渺小不值一提。
女君...事到如今您还是觉得主公走上这条路...真的错了吗?”
江呈佳攥紧了双手,闭着眼,泪珠从眼角滑落。
“的确。若论起主公大大小小的罪责,他罪无可恕,便是叫他去阴诡地狱受刑,永世轮回都不为过。想来...女君既然从一开始便知主公的身份,私下也应该做了许多调查与考论。老奴信,主公从前做过什么卑鄙之事,女君皆一清二楚。想必...不用老奴多说。
老奴也劝过,说过,甚至狠狠训过,可那些话却让主公越陷越深,越发难抑他心中的心魔执念。
实不相瞒,老奴曾经同女君抱有同样的想法...一心认为..若能够加以引导,或许主公能够放下屠刀。但,后来老奴却觉得...自己错了。老奴没有亲身经历过主公经历的那一切,又有什么资格能劝他放下?执念、心魔、阴影、噩梦,这些只有他自己化解,他心中有了定数,才能够完全驱赶,才能放下。
今日...老奴乃是诚心诚意同女君说这番话,只是想让女君知晓...主公偏执走到今日,说到底还是他一个人承担了太多,因而,无论谁劝、谁恨都无用。我们能做的...或许只有陪伴。”
他说这话时,十分真挚。
江呈佳耐心听完,轻轻问了一句:“只需陪伴吗?季叔...您陪伴他这么多年...他亦不曾走出来...难道换了我,我便可以做到吗?”
“女君,何不试一试呢?这些年我从未瞧见主公这样拼了命救一个人。无论是在泉陵还是后来的荒山...主公向来是沉稳行事的人,可却次次因您方寸大乱。或许初时...他不知您便是在他少时将他从白眼狼王口中救下的姑娘,认为纵然对您好...也不过是有愧于您。但后来,他对您早已不是愧疚,而是喜欢。否则荒山一行,他不会因你乱了阵脚,改变计划,甚至...让吕寻与周源末为此担忧。主公从来是一个行事沉稳老练,狠辣绝决之人,可这几月,他因你无数次犹豫过彷徨过。
那时您身受重伤,主公为了护您周全,从悬崖一跃而下。纵然他抓着崖壁之上生长着的藤崖草,可...那样高的断崖峭壁,他硬生生忍着痛楚,不顾背脊与手掌会因为崖壁之上到处凸出的尖锐石子以及藤崖草满身的小刺而划伤手掌,为了救您,他全然不顾这些...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您在主公心里到底有多重要么?”
季先之将荒山之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江呈佳这才知道...原来她在他手掌心瞧见的疤痕竟是那时在荒山,他纵跃山崖后留下的。只是当时她陷入昏迷,什么都不知...
如此一来...当时的他不仅仅受了乌浒兵的刀伤,背脊上也应该被磨得血肉模糊了...
江呈佳低头思量许久,心中犹如乱麻,摇摆不定。
季先之收了话音,静候在她身侧等着。
他晓得,这个本就善良的小姑娘,眼下已经动摇。
季先之想,若是能够劝得他们二人相依相靠,或许宁南忧便不会再像从前那般辛苦。
“季叔。”少顷,江呈佳开了口道,“您与母亲...今日劝我的话竟都一样。”
季先之稍稍有些怔愣,迟疑地问道:“夫人今日...也同您?”
“您放心...在您劝我之前,我便已经想通了。”江呈佳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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