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司空——付博。
崔迁停在付博面前,微微躬身行礼道,“司空大人有何吩咐?”
付博自跽坐的案几前缓缓起身,下巴微抬,眉眼轻挑,似乎极其不屑于同崔迁这样的内侍总管说话,但又不得不上前询问几句,于是语气里充斥了厌恶之意,“陛下遇刺遭险,那行刺之人可有抓住?陛下与皇后皆受惊扰,身为人臣,礼应去慰问关切,不知崔总管可否通报一声,使我们前往内宫拜访。”
崔迁自然听得出付博语中的不屑,于是面色略微一沉,却依旧态度和善道,“陛下如今安抚着城皇后,睿王于内宫之中,此刻也尚未清醒,实在不得间诸位大臣,付大人对陛下之忠,为人臣之义皆为楷模,您的关切之意老奴便在此替陛下收下,但避免再次惊扰后宫诸位妃嫔,付大人及诸位还是侯于前殿,稍息片刻。”
他此话说的圆滑,溜了个弯,将底下另一批想要入内宫查探实情的臣子们的话堵了回去,又转而捧了付博一把,言其关切之心为臣子应做,暗中夸耀,敬佩一番,不至于付博应被驳回而觉得失了面子。
江呈轶一直坐于席上听着前面的动静,想着或许不过多时,他该前去魏帝面前狠狠哭泣一番了。他瞥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淮王席位,端起了面前摆放的酒盏,一饮而尽。淮王今日并未前来保和殿,但今晨烛影却无比明确的瞧见淮王与其三子一同驾车前往了皇宫。不知为何,入宫的只有宁南忧一人。
江呈轶暗中盘算了起来,饮酒时便听见崔迁又向付博作礼言说了几句,接着便带着身后一众黄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崇德殿。
付博的脸色似红又透着青,很是古怪,不知是因不得入内宫探望天子的缘故,还是因崔迁一而再再而三的驳回了他的话。
总之,付博这副像是吞了一颗石子,卡住喉咙喘不上气,面红耳赤的模样,令江呈轶不由微扬了嘴角,颇觉好笑,又觉讥讽。
他理清了思路,定了定眼神,便继续装作担忧小妹焦躁不安又不得失了礼度,强忍心中慌乱的模样跪于席位之上。
而此时,宣德殿内的宁铮不知何时去的内宫,满脸焦急得等候在偏殿内。金麟阁中,宁南忧一直昏迷不醒,魏帝与城皇后寸步不离的守着他,脸上神情慌乱,生怕睿王真的在内宫出了什么事情。宫女们端着一盆盆的血水来回在阁中奔走。医女与太医好不容易止住了宁南忧胸口的血,又查出他体内已入骨的媚药。值班的太医姓孙,名齐,字寿。
此时此刻,他不由懊悔今日同他人换了班,摊上此等要命之事,令他惊恐难安。睿王伤势极重,治不好,不仅陛下会要他的命,摄政淮王宁铮也一定会让他为睿王陪葬,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株连九族。
孙齐越想越害怕,胆颤心惊的写下药方,命身边的医童医女速速取药熬煮。
正当他擦着满头的大汗,紧绷神经之时,魏帝开口询问道,“孙卿,睿王到底如何?”
孙齐浑身一抖,颤颤巍巍的转过身,跪于天子面前强忍惧意答道,“陛下不必过于担忧,大王的伤势虽重,却并未伤其筋骨,此时已然止住了血,伤口也已处理缝合了起来,只是...”
魏帝不由皱了眉,见他迟迟不答,疑惑道,“只是什么?”
孙齐揖着手,埋着头,浑身冷汗轻声道,“大王不知何时中了媚毒,此毒凶悍无比,虽已解了一部分,却依然入了大王筋脉之中,难以清除。”
“媚毒?”魏帝提了一个音调,英眉紧拧,看向一直侯于一旁焦急等待的季先之道,“睿王如何中了媚毒,季大人可知?”
季先之早有预料天子之问,“扑通”一跪,大拜惊慌道,“回禀陛下,想必是刺客与大王缠斗时,被其所伤,那刺客之剑上含藏媚毒,才使得大王中毒并发。”
孙齐听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