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趁现在跑的时候,屏风后传来卫秫那听不出情绪的阴冷声线。
“怎的?还要本王亲自去请你过来?”
这低沉沉的声线,让她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总觉此一进去,不知是如何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在屏风后伸出个脑袋,凝望着那他在床榻上,下半身盖了个毯子,俊美无双的容颜上,面无表情的凝望着她。
“过来。”他薄如蝉翼的红唇微动,区区二字便让她心跳如鼓。
当然,那被吓的。
她轻咳两声,摸了摸鼻子,“王爷向来乃是宽宏大量之人,想必不会为了区区小事而责罚无辜之人,对?”
她低着头,心中咕哝,不过是不小心看了他的身子,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话,他应当不会小气得要对她做什么的,对?
卫秫薄唇勾起,面含冷笑,“你以为本王是小气之人?”
“不不,王爷宽宏大量,宰相肚内能撑船,又怎会是小气之人呢。”她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假笑,嘴里也吐出虚伪的话语。
她其实还当真担心他小气。
他轻呵一声,收回冷淡美目,“过来,本王不罚你。”
当真?
她挑了挑眉头,眼见他面上并无怒容,她方才微微松了口气,想来他也不在意自己的身子被人看了……?
她迈步走近,忽而看到桌上多了一套全新的针器,且都是仿着她平日里针灸所用的针具。
见到它们,她便知他这是洁癖了,嫌弃旁人用过的东西。
她撇了撇嘴角,然后拿起金针走到他身旁,看着他那趋近完美的身体,这小心脏又随之跳了跳。
不得不说,这厮身材极好,修长有腹肌却不粗犷,肤白如芷,腹肌曲线分明,窄腰翘臀,且不似别的男人毛发旺盛,他的皮肤极白,还没有腿毛胸毛,配着他本就封神俊朗的容貌,叫人看了忍不住吞咽口水,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
在她盯着他发呆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卫秫那微微染红的面颊,想来他是极为不习惯当众让人看到自己的身体。
见她还盯着看,他沉下了声音,“桑墨。”
桑墨回过神,用手捂了捂自己微微烫热的面颊,她故作冷静,“会有点疼,还请王爷忍上一忍。”
他轻哼一声不说话。
古典幽香的厢房内,卫秫趴在床上,桑墨站在床边,默默的给他针灸,认真且仔细。
屋内安静一片,没有一丝声音,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
他双腿的毒在经年累月的沉淀下,已然中毒颇深,若是在晚上一些,恐怕当真无药可医,即便是她特殊的按摩手法,还有她调制的药膏都无力回天。
不过所幸,卫秫的运气奇好,遇上了她。
她安安静静的给他扎针,布针过后,则是坐在了椅子上,盯着他腿上,从针孔内慢慢渗出的黑色鲜血发呆。
在她的按摩手法下,他那几乎渗入骨髓的毒已经褪出,褪到血肉之中,她现在说要做的,就是给他日日针灸。
兴许用不到半年,不过几个月便可将他体内的毒都解掉了,届时腿上再坐上一些康复训练,他就能站起来了。
他双腿恢复知觉之日,亦然是她离开上京城之时。
可不知为何,她一想起要离开,竟没有先前那般高兴了,心底有着隐隐的失落。
她摇了摇头,将这不明所以的失落压入心底。
许是无事可做才会胡思乱想,她便随意的选了个话题问他,“王爷可曾想过双腿恢复之后,会去做什么事?”
卫秫闭着眼眸仿佛在休憩,闻声,长长眼睫微微颤动,而后抬起那双深邃冷幽的凤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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