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当梧桐苑的鸟儿们都飞到了书房门前,站在‘伞仙子’的肩头唧唧喳喳的叫着,微掩的大门才被缓缓打开,一晚上没有合眼的常扬威才打着哈欠从里头走出来。
当大门被打开的瞬间,一晚上都在冥想状态下度过的伞仙子便睁开了眼睛,从门槛上站起身来,走至常扬威的面前,继续用自己那极尽温柔的语气问道:“足足一夜,想必先生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不知先生能否将答案告知给在下知道呢?”
显然,就算是已经失去双眼,只能独身一人留在梧桐苑里陪伴着一群鸟儿的伞仙子也会害怕自己会死在这里,哪怕十分清楚自己是清白的,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这番话来证明自己并非恶人。
看到伞仙子如此急切的模样,常扬威也不好拒绝,便当着她的面说:“我确实已经将你书房里的每一本书都看完了,如果那些书中所记载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那么你确实是清白的,你所作的一切都不应该让你背负恶人之名”
“但是······你要如何证明这些书中的文字是真实的呢?如果你无法保证的话,你又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
这下伞仙子终于是急了,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些书也会成为自己自证清白的阻碍,但还是不愿意放弃的她当即用自己的手狠狠地抓着常扬威的胳膊,竟是用自己手上的指甲将常扬威的皮肤抓伤,然后用染血的指甲在衣服上写写画画,最终写出了几个弯弯扭扭,根本认不出来的字。
拼尽全力写上了几个字的伞仙子这才一边为抓伤常扬威而道歉,一边与常扬威说:“先生有所不知,我伞仙子从小到大就没有念过书写过字,家中父母长辈更是从来不曾将我送去学堂,更是因为我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而将我锁在房门里,让我日日夜夜学习女红,还说什么女子无能便是德”
“而在我双眼失明之前,我就知道那些书卷卷宗里的字都十分的工整,根本不可能会是我写出来的”
“所以······先生现在能相信我了吗?”
“不,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固然伞仙子说的确实有道理,衣服上的字也确确实实与书卷上的字没得比,但常扬威还是保持着自己的谨慎,并继续与伞仙子说:“就算我愿意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是你认为在你伞仙子的名头传遍整个黑市的情况下,一旦有人要杀你,以你现在的名声,只怕是白的也能变成黑的,黑的甚至能够变得更黑”
“如今你想要我留你一条性命的话,只有将你与那拍卖行男子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全部告诉我,并且必须要事无巨细,不得有任何的弄虚作假,否则的话,我便将你的脑袋带回去见那个男人”
“好,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是在我将话说完前,先生你不能离开梧桐苑半步”
就这样,一人说话,一人聆听。
哪怕是梧桐树枝条上停留着的鸟儿都觉得昏昏欲睡,常扬威与伞仙子的交谈却是刚刚开始,还远远不到结束的时候。
而在伞仙子阐述往事的过程中,常扬威才知道伞仙子之前因为怀疑自己的来意,所以并没有说实话,至少在有关于拍卖行男子的事情上没有讲实话。
但到了现在,伞仙子只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都交代清楚,说出了自己曾与那拍卖行男子是为青梅竹马的往日事实,更是对天发誓,说那拍卖行男子正是她的杀父仇人,她的父亲正是因为几声呵斥就被其亲手用柴刀砍死。
甚至是伞仙子其他的族人也因此受到牵连,不得不与她脱离关系,让她独自一人守在这个空荡荡的梧桐苑里。
“先生应该听说过何为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就是这样的人”
呼出一口浊气,伸手将自己眼角的泪痕擦去,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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