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没有作声,静枫便清脆响亮地应了一句“是”,冷笑着朝卫漪走了过来。
卫漪直直地挺着背,满脸的不服气,只底下的十根指头紧紧地绞弄在一处,泄露出主人的些许惊恐不安来。
卫斐皱了皱眉,正欲开口,外面一通混乱,有宫人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报道:“启禀,启禀太后娘娘、懿安皇后,小殿下醒了!小殿下的热退了!”
懿安皇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绷紧的那根弦稍微一放松,整个人立时软倒下去。
静枫忙伸手去扶,再腾不出教训卫漪的余地了。
“也罢,还是孩子要紧,快过去看看,”太后见状便温声劝慰道,“一桩公案,放着回来再断便是,又不会长腿跑了。”
懿安皇后神思不熟地点了点头,草草向太后行过一礼,再顾不得以往的规矩,急急惶惶地往正殿那边去了。
待懿安皇后走后,太后轻轻地叹了口气,摆手道:“都起来,跪着作什么呢。”
卫漪下意识回头望向卫斐,卫斐不易察觉地微微颔首,卫漪便马上拎着裙摆迅速站了起来,还伸手扶了卫斐一把。
“懿安是冲动了些,但那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连着心窍,一动一痛……看她这幅憔悴模样,哀家也实在是难以不动容。”太后捏了捏眉心,神色烦闷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巫蛊之谈,哀家原也是不信的。但到底是叫人明明白白地搜出了一个写着舸儿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
太后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转向卫斐,面色微凝道:“这娃娃毕竟是从你送到李氏宫里的兰花里搜出来的,李氏道她宫中无海棠云缎,尚可有一辩。你呢,可有其他事务佐证清白?……舸儿病得去了大半命,哀家总也要给懿安一个交代。”
“李才人宫里的那株素冠荷鼎,是从承乾宫的主支分出来的,”卫斐平静道,“从分株、选盆、移种、填土……步步节节,皆是嫔妾于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亲手所为。”
——换言之,卫斐非常确定,她送出去的这株素冠荷鼎,绝对是毫无问题的。
但也很难想象李琬那般机
敏之人,会用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设如此一个局来出力不讨好地陷害卫斐……所以方才卫斐道:制作巫蛊娃娃之人或可并非在于她和李才人之间。
“话虽如此,”太后微微颔首,只肃然问道:“那时亲眼所见的,除了你宫中服侍的,还有谁人能为你作证?”
“我!……嫔妾能,”卫漪连忙抢道,“嫔妾当时就在承乾宫内!”
太后微微皱眉,显是觉得她们姊妹相护,同气连枝,证言不好取信于人。
“还有某些……呵,”卫漪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往昔一贯圆润滑糯的音调骤然凌厉起来时,倒还是颇有几分模样的,“就是不知道敢不敢说句实话的人了!”
李琬低垂下去的侧颜异常难堪,抿了抿唇,狠狠心正欲开口,却又有一人抢在了她之前。
“启禀太后娘娘,”云初姒颤着嗓子,一如既往的怯懦模样,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还有嫔妾……嫔妾去卫姐姐宫里讨教绣样时,正好赶上李才人与卫淑女相携而来。后来卫姐姐去分株时,嫔妾就在边上描样子。”
“当时,嫔妾、卫淑女、李才人都在场,”云初姒低声总结道,“卫姐姐送出去的春兰,绝无可能下面还埋了东西。”
李琬的脸色霎时更不好了。
但更让她难堪的还在后面,太后轻飘飘地朝着她的方向扫了一眼,冷冷质问:“云更衣所言,可句句是真?”
李琬咬了咬牙,先才就是云初姒不开口,得了卫漪那么一句刺,李琬也正要说这个了。
但而今迟人半步……多言无益,不过画蛇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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