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府,木芙蓉树下
罗老太师回忆的故事还在继续,凤绾绾听得也兴致盎然。像许落炀这样直接大殿上公然驳了陛下面子的男子,也算是个奇男子了,有性格。
“老太师,你和他对诗对了什么?就一首诗就把他娶回来了?”
“一首诗只是开始,小神医不觉得烦的话,且听老身继续说!”
“嗯,我听着呢!老太师,你坐过来,站着挺累的!”
凤绾绾起身,扶着老太师坐在那颗最大的木芙蓉树下。一树芳菲,微风吹过,落英缤纷。凤绾绾突然有点明白为何那个男子独爱木芙蓉了,如此盛景,若无人欣赏岂不可惜。
“那天,木芙蓉为题……”
中秋宴上,罗毓出言为许落炀解了围。得到陛下允许后,罗毓走下了高台。宫中小侍已经搬来桌子以及笔墨纸砚,分立在台子两侧。
“许公子,木芙蓉为题,赌一局如何?”
“赌?”
“嗯,若是你对上了本官的诗,本官奉你为客席。若是对不上来,你嫁与本官如何?”
罗毓走到许落炀身侧,用只有两人听得到声音与许落炀打了个赌。许落炀本就看不上这个身板单薄的女子,更别提要嫁她为夫了。好胜心让他应承了下来,罗毓勾唇一笑走到了一侧的桌案前。
罗毓提笔就在宣纸上写出了诗句:怜君庭下木芙蓉,袅袅纤枝淡淡红。晓吐芳心零宿露,晚摇娇影媚清风。除了提诗外,罗毓还在诗句旁画上了一支灼灼盛放的木芙蓉,形状与颜色都与那日许落炀坐在院墙上手持的那支极其相似。
罗毓停笔,将四句诗交给一旁的小侍,小侍呈给陛下看了之后,送到了另外一侧的许落炀桌案上。许落炀自然认得罗毓画的那一枝,瞪了罗毓一眼,低头细细品读罗毓提的诗。四句诗,平易浅切,真率自然,亦可看出作诗人的性格。
“许公子,慢慢想,咱们一炷香为限。”
罗毓朗声说道,吩咐身边小侍去取来了香炉。由始至终,陛下从未阻止过罗毓任何举动,哪怕罗毓提出对诗以及吩咐宫中小侍做事。陛下爱才,所以给了罗毓极大的宽厚,正因为如此,罗毓后来也会一直辅佐陛下从无二心。
小侍取来香案,放在许落炀身前,弥漫的檀香味让在场所有人都静下来,就连谈论许落炀是非的声音都渐渐平息。点香并非为了计时,让众人闭嘴才是罗毓的打算。
罗毓站在另一侧,打量着与自己同台的这个男子。身姿挺拔,不卑不亢,面对流言蜚语能镇静自若,这心性可非常人能比。若有这样的男子为夫,家宅才能安宁,不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一炷香渐渐燃尽,快熄灭的时候,许落炀才动笔。在罗毓那首诗下方,留下了几句:似含情态愁秋雨,暗减馨香借菊丛。默饮数杯应未称,不知歌管兴谁同。停笔的那一刻,正巧最后一点香燃尽,落下香灰。
桌案边的小侍将此提诗再次举起,呈送给陛下看完送回到罗毓这边。许落炀四句皆没有提及木芙蓉,却又每一句都在代指木芙蓉。论平仄也是对的极为工整,这不免让罗毓多看了他几眼。
“回陛下,许公子才华横溢,对出诗句也是极为工整!陛下,有如此才能者,臣能不能向陛下讨要一个赏赐?”
罗毓记得她和许落炀立下的赌约,直接拱手行礼,准备替许落炀讨要一个封赏。台上的女帝以为罗毓要的是赐婚,所以并未询问是何赏赐就直接颁布了旨意。
“来人,宣旨。司礼监长吏许炜庸之子许落炀机敏才干,文采斐然,正值婚嫁之年。新科状元罗毓贤良温厚,德才兼备,此二人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此将许落炀赐婚给罗毓为夫,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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