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储到京城的时候,在路上足足走了近半个月。司虹羽已经被磨没了脾气,任命地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
齐国的都城在临淄,姜子储进城的时候,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旧城楼上已经生锈的铜钟敲打出阵阵声响,随着钟声响起,城门缓缓地打开。姜子储牵着马走进了临淄城,脑袋上又罩上了那个在宣城时戴着的斗笠。
都城的人流明显比旁处多了不少,齐国的男女大防不比其他国家,街上能看到带着小丫鬟出来闲逛的富家小姐。坊市中有好几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生意最好的要数一家名为“予香阁”的铺子。姜子储牵着马穿过人流,停在予香阁的铺子门口,抬头看着那铺子上悬挂的牌匾。予香阁中的香粉很是受宫中女眷的追捧,就连皇后也常常命人来此处采买。这予香阁又是正经营业,好好做生意的铺面,好几年的商税缴纳都排在京城前几位。皇帝因此御笔亲赐“天下第一妆”,连带着那牌匾都大气了不少。
姜子储在予香阁的门口驻足良久,看着里面进进出出的夫人小姐脸上带着的欣喜笑意,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他抬步走了进去,店里的味道不似旁的铺面一样是厚重的脂粉香气,而是清清淡淡的花草香气。店里的装潢也是走得清新赏心悦目的风格,用浅绿色的纱帘装饰在珠子上,还摆放了数盆青翠欲滴的绿植。一楼接待的小伙计有七八个,大堂中还有几个小姑娘在挑选着自己心仪的胭脂水粉。
予香阁中的东西从高到低分了不少档次,普通的小门小户的姑娘也能在这里挑到合自己心意的东西,楼上几层是专门给那些夫人小姐,亦或是宫中贵人供货的上等货色。
兴许是少有男人专门来水粉铺子的缘故,姜子储刚一进予香阁的门,接待的小伙计还愣了愣,随后才换上一副亲切的笑脸迎了上来。这予香阁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和旁的铺面不同,接待的人虽说也是热情的紧,却没有像旁的铺子一样有那么一股子谄媚狗腿的意味。从那伙计的言行举止中,你能感受到显而易见的不卑不亢。
姜子储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一张黑色的令牌,在那小伙计面前晃了晃。小伙计脸上带着营业性的假笑,打量了那块令牌一眼,又仔细打量了姜子储一番。
姜子储皱眉,有些不悦地开口:“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小伙计有些慌张地垂下头,收起那副笑脸,换成了一副恭恭敬敬的做派,引着姜子储往最顶层走去。
最顶层的装潢与楼下显然不是一个风格。所有的装饰物几乎都是妖异的紫色,空气中弥漫着罂粟诱人的甜香。姜子储揉了揉鼻子,这股子香气刺激到他有些迟钝的嗅觉,他险些打个喷嚏。顶楼与其他有单独隔间和数个房间的楼层不同,短短的廊道没有拐角,从楼梯一上来走不到两步就到了房间的门口。带路的小伙计恭恭敬敬地有节奏地敲了七下门,两长两短加三长,门内传出一个女人优雅而妩媚的声音:“进来。”
小伙计这时已经离开了,姜子储推开门走了进去,门内的女人悠哉地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姜子储没有回答,他四下环视了一眼这个看起来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的房间,饶有兴致地看着坐在房间中间正在摆弄自己手指头的女人。
女人半晌没听见声音,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来,正要发火,正巧和眯着眼冲她微微笑着的姜子储对上了视线。姜子储看着面前的女人愣了半天,有些好笑地走上前去,坐在女人的对面。
女人这才像是回神一般开始颤抖,姜子储注意到她那涂了蔻丹的手指都哆嗦得握不住笔,他故作轻松地笑着:“鸢尾,我回来了。”
“我就知道...”鸢尾的声音都在哆嗦,“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当初那侯集跟我说的时候我就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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